男子的声音轻缓柔软,像是记忆中的人,苏小匪努力睁眼去看,眼前却层层云雾遮掩,她在一条无尽的黑暗的道上时走时跑,身子失重,怎么也逃不出这诡异的二元空间。
她想起前世的事情。
——幼时特训,从遮天翳日、阴森恐怖的森林中走出,太阳升得老高老高,青黄色的光晕虚幻成透明色,投下的光芒映射在一直等她出来的老爹身上。
彼时的她头发蓬乱,衣服脏污,一边袖子被树枝勾破,垂落在地,风呼啸而过,袖子荡啊荡,活像一个八百年不和人类生存的野孩子。
老爹笑着招呼她过去,说“丫头,过来。”
笑着奔跑过去用力一扑,几乎是整个人挂在老爹身上。
老爹使劲抱着她,然后皱着眉头嫌弃,“呦,一身的味儿,头发上都是泥土,呸呸呸,居然还有树叶。”
她不管,照旧是挂面条似的挂着他。
“我困了,还好饿。”
“困了?”老爹心疼地摸摸我的头发,“来吧,丫头,上来。”说着就蹲下身子。
感动的因子在体内肆意飘荡,她高歌“我爱我的家,有一个伟大的老爸。”然后咚地跳上宽阔踏实的后背。
老爹踉跄,差点站不稳,他嫌弃:“臭丫头,你在里面一餐到底吃了多少野果子,越来越胖了。”
胡说,“我都是灌的水。”
“行行行。”老爹不揭穿我,“晚餐吃什么?”
“唔干煸豆角、酸辣土豆丝、宫保鸡丁、鸡蛋羹、拔丝地瓜、醋溜白菜、豆腐粉条菜、粉蒸肉”一念一大把,都是些普通的家常菜。
“打住打住。”老爹停下托了托,又继续走,“进去几天就进化成猪了吗?这么能吃。”
她反驳,“都说能吃是福,我是咱们家的福星来着,居然还嫌弃我。”
“错了。”
她问,“哪里错了?”
“你妈妈那样天生丽质的才叫福星,你”他悲愤道:“那叫饭桶!”
“”
思绪一点一点地回笼,她又开始走在那条森冷的大道上,眼皮动了动,像压着无数斤重石,难受得很。
身边的人似乎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偶尔轻抚上她的脸颊,满是薄茧的手触到她细腻的皮肤,有些刺却不疼,暖暖的让她贪恋。
她意识又开始不大清醒,迷糊间只听到好像有人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些什么。
“当初狠下心来十多年对你不管不顾,以为对你就是最好的。如今没了机会,却觉得遗憾和懊悔。以后若我不在,就再也没有人能这样默默护着你了。”
“不,至少还有楚家,我将你交付于他,确实是很放心。我看得出来,楚亦不是一个眦睚必报的人,他的目标是我,看在令牌的面上想来会好生待你的。”
“今晚过后,我们或许就再也不会见面了。再过两日我会去大理寺自首,倘若皇上恩慈赐我斩立决,你也莫要来看。我在断头台上无畏无惧,可你一来,我生怕会一下子失去所有勇气。”
一滴滚烫的液体落在她的手背,融化开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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