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了凉亭,宫人们自觉地止步不前,守在亭子两侧。
北渊帝不怒反笑,“楚家主说的似乎很有道理,其实却十分荒诞。朕若是如你所愿,容瑄便一辈子都不可能待在朕的身边,不是吗?”
楚亦眉梢微挑,“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皇甫霖摆手,“开个条件。”
楚亦蔑笑一声,“什么条件?”
“离开容瑄,朕是绝对不会允许她嫁到东铭去。”
楚亦俊容上布满冰霜,嘴边一抹冷笑,“哦,不知沅帝能给我什么条件。财富?抱歉,我已经有了。至于权势,楚某实在没有多大兴趣。”
北渊帝面色阴鹜,“你究竟想要怎样?”
楚亦声音清冽,“沅帝相信容瑄的眼光吗?”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楚某只是觉得容瑄看人一向很准,我不会也绝无可能让自己成为她一个失败例子。”
皇甫霖表情微妙,“楚家主知道说出这句话的后果吗?”
楚亦看了看四周,“沅帝是指那些弓箭手吗?”他轻睨一眼,“楚某既然敢来,就自然有万全的准备。”
所有人马都已经准备就绪,王公公上前一步到沅帝身边,无声地向他请示,皇甫霖双眉拢起,好半响才举起手,“弓箭手退下,让禁军抽一队人马,送楚家主出宫!”
楚亦站起来,理理衣袖,“不必送了。”
苏小匪吃完早膳,便领着紫荆去园子散步,一点不担心楚亦在别人的地盘上会吃暗亏。
半个小时后,机灵的小丫头来告诉她,楚亦已经被禁军送出宫去。
楚大领导这么配合,倒是让苏小匪有些吃惊。
再次摊开手掌,里面的锦囊是楚大领导临走前塞给她的,一张纸条,一枚玉佩。
那枚玉佩她记得,极品冰芝玉,是当年原身嫁入楚家时,楚亦下聘给的聘礼。
当时她刚到这里,还并不知道玉佩是何用处,随手给了一个处境可怜的母亲,据说给当了二十两银子,楚亦气得怒骂她一顿,把玉佩给收回了。
没想到最后以这样的方式回到她手上。
纸条上只有一句话:暂回,勿念,好好照顾自己。
苏小匪一张小傲娇脸把玉佩挂在腰间,紫荆终于再次得见这枚玉佩尊颜,从最开始小姐抗争少爷到现在两人这样的关系,可算是一波三折。
楚亦离开后,招亲驸马的进程就落了下来,不少充满热情斗志争当皇家女婿的未婚适龄男子听说了公主寝殿中居然有男子出现,行为举止又亲密无比,一桶凉水从头浇到脚。当然也有不死心的,总是希望能有转折出现。不过苏小匪鲜少乱晃,也不大愿意接见品级命妇,更不想搭理那些看着似乎是聊天喝茶谈笑风生实则充满相亲意味赏花会。
皇甫霖似乎想要改变同她的相处模式,除了她离开这件事外,其余的几乎不插手干预,反而遣派宫人帮着一起。
她说想要绮月楼的那面爬满青藤的墙画,皇甫霖果真就命人将那墙的模样原原本本地拓了一份在宣纸上,然后照着模板,在她昭平宫的垂花门边弄了一份山寨高防品,就连青藤都几乎一模一样,一度震惊那些伺候她的宫女太监们。
她说天寒怕冷,皇甫霖便将她的住所四处都备好小火炉,又命人赶制了一批厚衣棉袍大裘。给她的那件狐裘内务府是用最顶级的狐腋下皮毛缝制,本该是皇甫霖的待遇,却因为他的吩咐,第一时间先送到她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