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军装和证件,黄兴一路倒是畅通无阻,顺利地出了甘肃。
这一路上,黄兴的脑海里,尽是牡丹的影子,倒也不显得寂寞。
说实话,自从英子走后,黄兴这几年,心里就没琢磨过女人。
就是在临别新疆那阵子,让桃子给百般骚情,又燃起了对女人的欲望。
霍然意识到自己是个男人,还差点儿丢了半世的英名。
自从遇着牡丹,就觉她,温暖得像是初春的阳光。
在不知不觉中,将他积攒在心里的寒冰,给悄悄地溶化了。
而且,心中每每升起一股,莫名的期盼和快感。
与牡丹相比,桃子是块漂亮的石头,而牡丹却是璀璨的宝石;
桃子是女人的风骚漂亮,而牡丹却是异性的优雅美丽;
桃子是肆意的勾引,而牡丹却像块充满神奇魔咒的磁石,吸引得黄兴不能自拔。
黄兴在没人时,总爱掏出那把*,像个宝贝似的把玩。
这是把专属于牡丹的手枪,枪柄上镶嵌着两块,用象牙雕琢的牡丹花,花瓣又用火漆烤上了嫩嫩的红色。
黄兴稀罕得一会捧在手心,一会捂在胸前。
还不时凑到鼻子上,惬意地享受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黄兴站在巷口,远远地望着这所,曾经给过自己快乐和悲伤的院落。
大门是尘封已久的样子,从门口的蹚土,和顶在石狮子头上的灰尘厚度看。
他不在的这些年,还没人打过这里的主意。
黄兴牵着马,步履有些沉重的慢步走了过去。
临近大门,隔壁的大叔正好出门。
抬眼猛地瞅见了黄兴,先是一愣,继而咧嘴笑着嚷道:“是黄兴!是黄兴回来了。”
说着,便热情地把黄兴让进了自己家。
黄兴屁股未坐稳,大叔便喋喋不休地说了起来:“你可不知道,自打你走后,不到十天功夫。警察带着日本人就没日没夜地找你。
他们让我开门,我就给他们开。
在院里前前后后的搜腾一通,见没你来过的迹象,也就慢慢地冷了下来。
可院子前后,总有人日夜地转悠。
直到一年前,那帮日本人走了,才算消停。
警局还来人让我给你捎个话,要是回来了,就别再乱跑了,县里打算成立保安队,让你去那干。”
黄兴冲大叔柔和地笑了笑,说:“他们没为难你吧?”
大叔满不在乎的样子,说:“没有,没有,我就照你说的去山东探亲了,房子交给我料理。
他们每次来,只是打听打听你的信,或是教我开门看看。”
黄兴面带真诚的样子,说:“这些年,让大叔操心了。”
说着,便要起身。
大叔忙取过钥匙说:“晚饭就过来吃,那边冰锅冷灶的,回头我让你婶子过去,帮你拾掇拾掇。”
黄兴忙说:“不了!不了。我自己弄弄就成。您老忙吧,我自己过去。”
大叔,还是执拗地前去打开了院门,随手递给黄兴钥匙,说:“你先自个看看吧!记得晚上过来吃饭,我让你婶子给你下捞面。”
黄兴客气地应了一声,便朝屋子走去。
熟悉的环境,熟悉的用具摆设。
黄兴信手摘下挂在炕头的宝剑,目光凝重地瞅了一会。
轻轻地抽出半截剑身,峰口依然像往日那样寒气袭人。
黄兴放回宝剑,在屋内漫无目的的转悠了一圈,里面全是英子的影子。
他来到后院的杂物间,见地窖口依然是他走时伪装的样子。
这天夜里,黄兴清楚的梦见了英子。
黄兴,在英子娘两的坟前,摆上了几样小菜,和一盘英子爱吃的酱牛肉。
便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喝了起来。
几杯酒下肚,黄兴便一五一十地,给英子讲起他这几年的经历。
他说到了姚掌柜,祥子,娟子,当然也略略提到了桃子。
说到后来,他犹豫了好久,才狠下心说:“对不起啊英子,不管你高兴不高兴,有件事我必须给你说清楚。”
说着,黄兴用力喝下一杯酒,冲英子歉疚地笑了笑说:“我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个奇女子,也是个练家子。
我动了心,她对我也有意思。
一来二去,我们就好上了。
她愿意嫁给我做婆姨,约好等我安顿下来,就来找我。
这次,若不是她设法帮我离开甘肃,我恐怕现在还困在军营里。”
黄兴又朝坟前倒了半杯酒,剩下的仰头倒进嘴里。
神情略显悲愤地说:“这都是日本人造下的孽,狗日的已经占了东北,正谋划着全面开战。
我就是去寻支专心打日本的队伍,参军打鬼子,给你和女儿报仇。”
说话间,黄兴和英子已经喝干了瓶中的酒。
一阵微风吹来,黄兴感觉有了些酒意。
借着坟边那棵松树的阴凉,他索性倒头躺在了地上。
但他并未就此昏昏睡去,而是脑海里,一直交替翻滚着牡丹和英子的身影。
有时,她两个鲜活地站在面前。
有时,又糢糊地重叠在一起。
一股更加强劲的凉风吹过,不远处的杨树叶,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不知怎地,黄兴总觉风声中,隐隐夹杂着日本人的说话声。
这种声音,他是熟悉的。
他警惕地昂起头,仔细静听了一会。
不错!是日本人的说话声。
一阵紧张粘合着兴奋的情绪,顿时弥漫了他的身心。
他迅速拔出腰间的手枪,顺着声音慢慢爬了过去。
到了坡顶,只见六七个庄户人打扮的人,蹴在一处弯坳,点火烧吃着东西。
有两个正扯着嗓子吵嚷着,其中一个,还拿枪指着对方的头。
神情激愤的样子,像是真的要开枪似的。
黄兴虽然听不懂他们说些什么,但他确认,他们都是日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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