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拦住了。
说:“正是长膘的时候,宰掉可惜咧。
喂到年底,不但能留些自个吃,剩下的,还能卖个好价钱哩。
眼下,买来半扇子猪,才花多少钱哩。”
老伯听了,信服得连连点头称赞。
从此以后,家里的大小事情,再也不做主张,全凭菊花拿主意。
乡下人,就是实诚热情。
一家办喜事,十家都在忙活。
一群女的,忙着剪纸缝被,张红挂绿,蒸馍捡菜;
男的,忙着支锅劈柴,磨刀切肉。
一切都显得忙碌,而又有序。
菊花一直住在铁娃家,正日子这天,就从铁娃家迎娶。
祥子赶来了马车,和几个小伙子把车装扮了一番,就成个漂亮大气的娶亲车。
由铁娃赶着,吹吹打打地迎回了新娘子。
那场面,一点都不寒碜。
新车刚到院,就见一伙人,手里拎着唱戏的家伙什,笑盈盈地走了进来。
铁蛋懵愣着眼,不知咋招呼人家。
因为,那伙人,是专为富裕人家,红白喜事助乐的戏班子,一般人家请不起。
只见领头的上前一步,冲新郎官拱手道:“恭喜!恭喜!我们今儿个不请自来,分文不取。
这一来呢,听说你家来贵人咧。
这二来呢,是仰慕邵家兄妹的才艺。
就推了其他应承,来你家热闹热闹。”
祥子听说,忙过来拱手道:“多谢各位。”
客套一番后,院里便顿时热闹了起来。
婚礼闹过,人们开始边吃边唱,喜庆的程度,并不输给大户人家。
热闹过一阵子,戏班领头的,凑到铁蛋耳边嘀咕了几句。
铁蛋迟疑了一下,茫然地扫了眼席桌,便朝邵有才走去。
也在他耳边嘀咕了一阵,便见邵有才,爽朗地一笑,说:“咱穷人家不讲究,只图个乐呵。
快去掀了盖头,领媳妇和大伙见面。”
于是,铁蛋便乐得手舞足蹈地跑进了屋。
菊花身穿鲜艳的红布衣裤,从屋里羞答答地走了出来。
虽不像有钱人家的新娘,用绫罗绸缎裹着,头上凤冠霞帔地罩着。
但那种清新素雅的装扮,和小巧丽质的长相,倒给人一种,超凡脱俗,田野梅香的感觉。
引得众人,发出一阵赞美的啧啧声。
邵有才,和戏班的琴师和了弦,便让菊花给大家唱曲儿。
菊花一开口,便让吃席的人僵住了嘴,停下了筷。
院里院外,都挤满了人,一直热闹到太阳偏西,才余犹未尽地渐渐散去。
祥子头两天,就给马配了鞍具和褡裢。
一大早,便收拾行李准备走。
等铁蛋和菊花给老爹行过礼,祥子便过来向他们辞行。
铁蛋听说祥子要走,说啥也不干。
还是菊花明事理,见铁蛋死缠着让祥子为难,便上前说:“就听大哥的吧!
没要紧的事,大哥也不会走这么急。”
见铁蛋迟疑地松了手,便又冲祥子微微一笑,说:“大哥先说会话,来不及包饺子,我煮碗面吃咧再走。”
说着,拧身进了伙房。
不一会,一碗热腾腾的面就端了过来,还卧了两个荷包蛋。
铁蛋一直把祥子送到了镇口,才在祥子的一再催促下,停住了脚步。
祥子冲像要哭的铁蛋,轻松地挥了挥手,便跳上马背,愉快地朝前奔去。
望着铁蛋渐渐远去的身影,祥子突然感到,心中一阵轻松般的愉悦。
这倒不是因为他帮了一个该帮的穷人,而是自己有了一个,同姓的本家兄弟。
从此,他不再是举目无亲的孤儿,他有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