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菜是现成的,说话间就上了桌子。还是铁蛋心细,羊是请回回人宰的,刚剥了后腿皮,铁蛋就卸下整个后退把子,拎着去了不远的回回家。
祥子未动筷子,就想起淑珍的事。正想冲张有才说这事,却见铁蛋手里端着两盘菜,咧嘴笑着放到淑珍面前,说:“这是专门在回回家给你炒的。”
淑珍面显感激的冲他笑了笑,便闷头吃了起来。
祥子冲铁蛋欣慰的笑着点了点头,刚要下筷子,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冲铁蛋说:“你让人给外面的那些货,也一人弄个馒头吃,等会还要赶路哩。”
不大工夫,铁蛋脸上有些不悦的过来,嘟囔道:“都啥时候咧,还穷讲究个啥哩,白面馒头都不吃。”
祥子疑惑地瞅着他问道:“出啥事咧?”
铁蛋丧气的刚想嚷嚷,却不由得拿眼瞅了瞅淑珍,声音变得绵软地说:“里面有几个回回人,说是不吃汉人家的东西。”
淑珍听说,沉吟了一下。放下筷子说:“我去看看。”
淑珍见大部分土匪都被解开了一条胳膊,让人拿枪顶着啃馒头,只有四人,蹴在地上,像蛤蟆望天似的,瞪着眼睛杠着脖子,一动也不动。
淑珍冲他们淡然一笑,说:“你们是回民?”
几人目光同时亮了一下,见来人是个汉人打扮的女子,便又沮丧地垂下了头。
淑珍凑前一步,用回回人的礼行向他们正式打了招呼,说:“我也是回民,那个馒头是干净的。”
说着,举起手里的馒头,咬了一口。四人犹豫地瞅着筐里的馒头,喉咙里发出阵阵干咽东西的声音。
其中一个,大约十七八岁的半大小子,更是急切的朝淑珍跟前挪了挪,侧过身子,让淑珍解绳子。
四目相对,一种强烈的恻隐之心,油然而生。
淑珍忙将半个馒头,咬在嘴里,蹲下身子,迅速解开了捆绑讲究的绳子。
负责看守的队员,刚想说啥,却被淑珍摆手拦住道:“没事,有我哩。”
看着那小子,狼吞虎咽的噎着馒头,淑珍忙取过一碗水递给他,笑着说:“慢慢吃,馒头有的是。”
一口气噎下两个大馒头,那小子目光里的东西,便活泛了起来。
淑珍又给他碗里添了点水,目光亲切的瞅着他,说:“叫啥名字?家是那里的?”
小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转动一下机灵而又单纯的眼珠,嗫嚅道:“我叫主马子,没大号,是广泉子人。”
淑珍轻叹一声,目光疼爱而又疑惑地瞅着主马子,说:“看你还是个娃娃么,咋就吃上这口饭哩?”
主马子见问,脖子用力埂了埂,像是强忍着一股冲击心灵的酸楚似的。
憋闷了一会,才用飘满水汽的眼睛,瞅了淑珍一眼,说:“我十岁那年,马仲英把我大抓去当咧兵,莫过两年,阿妈也害病死咧。我给人家砍柴放羊混日子,虽说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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