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禄生听不懂,只顾“嘿嘿”笑着,张琴溪却是袖子一抖,唱了一曲绸缪:“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绸缪束刍,三星在隅。
今夕何夕,见此邂逅。
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
绸缪束楚,三星在户。
今夕何夕,见此粲者。
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叶禄生安静地听着,等张琴溪停下来,他红着眼睛道:“琴溪,良瑟,我的娘子,她不在了。”
卿已不在,哪有所谓的:“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两人都安静下来,只将酒一杯一杯喝下,后两人醉醺醺地睡去。
所幸叶老夫人体谅叶禄生心中哀伤,得知他的去向之后也不曾派人去请,因此叶禄生这几个月里终于得了一晚安眠。
叶禄生醒来时,天边泛起鱼肚白,他拍了拍仍有些昏沉的头慢慢地从一片狼藉中坐起来,环顾四周,张琴溪却已经不在了。
他笑了笑,准备下楼去付钱。
老板揉着睡眼,道:“张少爷已经付了,对了,这是他留给少爷你的东西。”说着,那老板递过一样东西来,却是一个蓝色的锦囊,他接过,告了谢,回府去了。
回到府上,大多屋子还未上灯,叶禄生吩咐带路的下人回去睡觉,道:“还早,想必你也没有睡好,我自己回去就是了。”
那人自然欢喜,拜了拜,打着呵欠回去后院。叶禄生待他离开,这才取出锦囊,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却是一颗本该镶在珠钗上的珍珠。他拿着这粒珍珠,思索了半天也没有头绪,索性将东西重新放好,推开了门。
他没有点灯,摸黑到了里屋,却见自己床上躺着一个人。
他凑近细看,却是沈芸,她的眉头微微皱着,怕是担忧?叶禄生这样想着,也脱了外衫,躺在床上。沈芸被动静惊醒,却是没有说话,只将手臂伸过来,环住叶禄生。叶禄生拍了拍她的手,道:“多睡会儿吧。”
鸡叫了三声,叶府的下人最先动身,这是叶老夫人回来的第一天,自然是什么也得要准备好。
一些人烧热水供洗脸,盥手;一些人烧火备饭;一些人烹制茶水;一些人去各房收集主子们换下来的衣服一副热热闹闹的样子,就似从未经历战乱逃离的事情。
叶老夫人漱着口,听芮喜道:“大少爷已经回来了,昨夜是芸娘伺候着。”
“嗯。”叶老夫人取过绢子擦嘴,道:“将各房的早饭可都备好了?”
“说是都备好了的。”芮喜便让人端着早饭进来,打开来看,是一碗清粥,一碟芙蓉酥,一盘炒肉丝,一碗牛骨热汤,一碗豆腐,一盘凉拌三丝,两个馒头再配些小菜。
“很好。”叶老夫人过去坐了,尝了一些粥,又道:“嗯,做的极好的,芮喜,记得打赏。”
芮喜一一记下,传菜的几个丫鬟都乐得挤眉弄眼,齐齐跪下,道:“多谢老夫人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