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叶禄英将一只翅膀受伤的鸟儿的伤口包扎好,笑了笑。
日子似乎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过下去,只是每年过节时,叶家的气氛的确不如曾经热闹了。
不是没有劝叶老夫人找叶禄安回来,可是也不知是谁放不下这个身段,两年过去,叶禄安等还是在佟家待着。慢慢的,众人也习惯了这样的叶府,偌大的府邸,冷清的上下。
叶老夫人偷偷派人去叶禄安所在的店铺通了关系,因此叶禄安在那儿也算轻松。她每次入睡前都爱在林氏的灵位前说会儿话,有次秀婉守在外面,清晰地听到:“你呀,早早地去了。如今叶三也不在了,良瑟、小芸、霜娘、禄安他们都走了,这是我没想到的平日里你争我抢,可如今,我这个赢了的老太婆,身边却找不到一个说话儿的人了。”
只是,没想到的是,叶禄欢也要走。
那天叶禄欢带着曹良锦陪着叶老夫人吃了晚饭,叶老夫人吩咐下人撤了席笑道:“还是你们有孝心。”
曹良锦不答话,只看着叶禄欢。叶禄欢顿了顿,道:“大老夫人”话音未落,叶老夫人便不可置信地站起来,颤声问道:“你在说什么?”
叶禄欢拜了拜,道:“禄欢这些年,心里都很惶恐;因又想着自己的身世,更是寝食难安。”
“你只是放不下,禄欢,你是叶家四少爷,这是毋庸置疑的。”叶老夫人觉得很害怕,心里隐隐地难受。
“何苦自欺欺人呢?”叶禄欢苦笑道:“这些年承蒙叶府照顾,养育之恩,此生难报。”
叶老夫人不语,脸色阴沉下来,直到曹良锦轻轻一咳她才冲着叶禄欢问:“你想回去认祖归宗,我明白;可是,良锦呢?你这么一走,可能便失了好多扶持这些苦,她可愿意陪你吃吗?”
曹良锦不等叶禄欢回答,自己先一步说了:“我虽然不赞同什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但是,我竟然自愿认定了他,便是无论哪里都会跟着他的。”
叶老夫人想要掩饰心里的害怕,她心虚地左右看了看,唤了新管家——文武进来。
“这几日府上可有什么事?”
文武不过三十,自然比不得叶三那般办事谨慎,他随意拣了几件事同叶老夫人说了,又道:“也没什么大事的,老夫人多放心才是。”
叶老夫人沉思一会儿,问:“不是说伍德先生过阵子要来吗?”
文武一愣,顿时记起来,忙道:“不错不错,老夫人好记性!”
“唉,你始终比不得叶三。”叶老夫人当着他的面说起,也不怕臊了他的脸,继续道:“伍德先生虽然早前同我叶府有了嫌隙,不过眼下不得不拉拢过来,这一联系对叶家可轻可重,你偏偏忘了!”
文武之前一直受叶三照顾,眼下也顾不得嫉妒叶三的才能,立刻告罪:“请老夫人责罚,我这就下去准备。”
叶禄欢眼看着文武离开,叶老夫人又缩回椅子上,自己揉着太阳穴,不忍心道:“不如,禄欢就等伍德先生来过以后再回贵州吧。”
叶老夫人惊喜地抬起头来:“好。”
这次伍德先生来叶府,全程布置都是曹良锦策划的,事无巨细,算是得到了伍德一行人的夸赞。叶老夫人心里得意,又吩咐人将煮好的咖啡端来。
咖啡杯是曹良锦去西洋瓷器店挑选的,大方优雅,伍德看向亲自为他们倒咖啡的曹良锦——一袭修身的深蓝刺绣的旗袍,头发盘得规规矩矩,小莲很用心地搭配了些素净简约的首饰,便显得整个人更精神、光彩夺目,他的目光里更是多了一分赞扬。
叶禄欢站在门口,也含笑看着自家娘子款款向自己走来。他听见一阵有力的脚步声从他背后传来,当他转过头发现是大卫的时候,瓷器摔碎的声音也跟着响了起来。
众人吓了一跳,叶禄欢担心曹良锦受伤,询问地看过去,却见曹良锦目光有些涣散,然后他诧异地看见大卫径直走向曹良锦,伸出一只手来:“好久,不见。”
叶禄欢走上前一步,在众人出声前笑着握住大卫的手,他笑着说:“良锦,我跟你介绍一下,这是伍德先生的儿子,大卫;david,thisismyife。”
大卫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手,接着他晃了晃自己的左手手指上的戒指,笑出一口白牙:“great!andimarriedtoo.”
除开曹良锦不小心碰碎的咖啡壶,之后的事情进展得很好,伍德先生先是对之前撤资一事道歉,还说自己和曾老爷讨论过了,仍回来继续与叶家合作。
事后大家一起用晚饭,曹良锦仍是如同平常,除了不看大卫的那个方向,一切似乎都很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