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向两边拉开,门甫被拉开,门前便出现两位身着素色裙裾的优伶,她们俯下身子就地朝二人稽首,她们身后一副绣有山水,著有诗赋的精致屏风映入眼帘,而在屏风后面,丝竹辞赋相合声阵阵传来。
“仲圭,谢兄,等你们好久了。”惠叔虞是首先起身从屏风后走出来的人。他见门外二人心喜,笑着走近阁门前朝二人分别拱手。
“还请见谅。”谢禹回作一揖。
“无妨。”惠叔虞哈哈一笑领二位入座。
二人坐下,今日群杰舍相约之人俱已到齐。杨开便轻拍示意身边抚琴一优伶,其人点了点头,击掌三下,三名优伶便从阁中内院逐一走出来,她们手持琵琶,鼓瑟,笙箫。又有数名歌姬面饰锦纱,衣配帛带,赤莲裸足,依歌而舞。
“仲圭,谢兄,既然迟到,便要有惩罚。”杨开此时面带潮红,坦胸解褂,将手中美酒高举过头顶,抬头便将白莹的美酒倾倒在口中,边饮边言,丝毫不顾及滴洒四溅的酒花。“先罚三杯。”
公输木玖闻言便要拿那酒杯,谢禹却按下他的手,笑着对杨开说:“杨兄既然说今晚晏饮群侠,我与仲圭二人没吃晚饭便来此地赴约,现群侠何在呀?”
“哈哈哈,谢兄稍安勿躁。”待身旁优伶擦干杨开嘴角的酒液,杨开正搂着优伶,闻言朝谢禹大笑,被搂着的优伶也被迫跟着抖动起来,真是放浪形骸。“家兄还需稍晚才来。”
“好。”谢禹将桌中酒壶提起,也似那杨开一般,高举酒壶,任由酒液灌入口中。待到壶嘴流再不出酒时,谢禹抖了抖酒壶,将其置于桌上,伸手便夹起一片肉脍塞入嘴中,还不忘言:“好酒。”
众人见此情形俱是诧异,杨开笑言:“还以为谢兄不胜酒力,没想到却是海量。”
“平日里却是不喝的。”谢禹从怀中拿出一方手帕,擦了擦嘴。“杨兄不是说要尽兴吗?”
“好。”杨开赞言,转头朝向公输木玖。“仲圭呢?”
谁知谢禹再次按下公输木玖伸去拿酒的手:“出府前公输夫人交代过禹,不许仲圭沾酒,所以仲圭之酒今晚便由禹代劳。”
“子琪兄...”公输木玖闻言,想说话却被谢禹打断。
“还是听夫人的吧。”谢禹瞪了瞪公输木玖。
公输木玖没有再说话。
“好。”杨开点了点头。
“在二位来之前,我等正讨论今日所见识,甚感江湖中人潇洒气魄,高强武艺。平日里听叔虞同我称赞公输兄之文采,便对你仰慕已久,不若在此就那‘侠’之一字即兴一首?”端坐一旁沮淮开口说道。
“不了,不了,我不会。”公输木玖听到赋诗二字便连忙开口拒绝。
“怎么就不会了,木兰诗一赋便足有大家风范,蒋兄,我说的对否?”沮淮朝公输木玖笑了笑。
“木头所赋木兰诗确实是大雅佳赋。”蒋幂听到公输木玖将要赋诗,犹是放下手中把玩的玉珠。
公输木玖讪讪地看了谢禹一眼,谢禹没有说话。
其余人见公输木玖推脱,反而越发起哄。公输木玖见别无他法,只好口称答应。
场中诸位待公输木玖酝酿,也没再言语,安静地等待。
良久,公输木玖陡然起身,呼道:“还需借这酒力。”说着便抓起一只盛有酒液的瓷杯,一饮而下。谢禹来不及阻止,暗称不好。霎时,公输木玖面若寒霜,眼敛杀气,徐徐吐音:“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救赵挥金锤,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众人皆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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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礼天官外府:“掌邦布之入出”汉郑玄注:“布,泉(钱)也。其藏曰泉,其行曰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