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楼重新刷漆。
此人名唤张耳,是墨先生有名的弟子。
张耳有些刷累了,他将水桶随意地挂在丑楼的檐角,抱着脑袋,卧在青瓦之上,张开眸子向远处望去,只见这墨城所在的谷间是云雾翻滚,风起卷涛。而墨城则宛如海上仙岛,心旷神怡,耳畔是山上晨钟悠扬,张耳一时间有些出神。
近些日子里,墨城中来了一位游方的人。
这个人很年轻,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及冠之年...可其人博学多识,健谈善言而内不藏锋,诗书礼义,纵横睥睨样样涉猎,无论问他什么样的问题,他都能给出一个虽然不是完全正确,但是却能完全解决当下的问题。
他非儒非墨,既不讲纵横,也不学农家。
这真是天大的怪事。
这些曰子里,数十位墨先生的高徒都想与其以争锋芒...最后哪个不是灰溜溜夹着尾巴跑了?
就连他张耳也一心想要胜过那倒着骑牛的游方人。
只不过城内严禁械斗,他张耳擅长的正是一袖甩剑。
所以张耳动手次数很少,多是与那游方人嘴皮子上打架,但是无意间却也受益匪浅。
当张耳一听说丑楼要刷漆,想着这边挂了一柄从小便心驰神往的仙剑和街巷间关于丑楼的秘闻,他便不由暗自想到如果能从圣人手里得一些奇遇,便可以轻易打败那何姓的游方人了。
至于修缮丑楼,传言是否属实的这些细枝末节,张耳从不上心。
“这墨城啊,规矩太多了。”冷不丁的一句话,将张耳从惬意之中拉了回来,他有些愠怒地窜到檐角边,直接就扒拉着屋檐上的青瓦。
张耳低头看去,那姓何的居然在自己做工的时候,给自己打拳看,不禁更加愤怒了。
可是没有办法,拳脚之道张耳并不在行。
张耳注意到了游方人的拳法....他从未见识过这套拳法,后来提起才知是姓何的在山上常年观撞钟敲鼓而首创,张耳虽自小习剑,但万川入海,自然识货,此拳绵里蓄千钧,拉大架如笼天罩地,入小势则芥子纳须弥,不说实战效果如何,贵在立意超然。
张耳吃了一惊。
何行界见张耳拎着木桶走下梯子,跑过去帮忙接过木桶,一同下山并肩走...广场上一些个扫地道童见着,心里那叫一个自豪。
下山途中,何行界牵了青牛,依然是牛角挂经的悠然,另外一只牛角,则悬上了木桶,摇摇晃晃,十分滑稽。
张耳有些愣了愣神,笑道:“打拳时,感到你与我的炁有一丝共鸣。”
“怎么?你想怎么样?”张耳皱眉,居然有些嫌弃地说道。
“拜我为师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