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阖在天宫的时候,也没少罚抄书,每次都会有两个人帮她,她不觉得有多困难。今日抄到手酸,望了一眼摞的还是很高的小山,内心很是绝望。
窗外月亮已将银白色铺满了整片大地,云时始终坐在那里看书,没有半分要回去睡觉的意思。她觉得在自己再抄个三天三夜也不一定能抄的完,这仙尊也是拿住了她的短处,心眼坏的跟自己不相上下。也不知哪里来的怪癖,竟喜欢坐在地上看书,一点不顾及衣袍无暇。
伽阖撑着脑袋,已然昏昏欲睡。还不知小阎如何了,自从自己被剔去仙骨,一身肉骨凡胎比那凡人更不如。只要受伤就很难愈合,若是伤的重一些更难得恢复,无论用什么方法,只要埋在身上的种子不拔除,都是药石罔效。若是他今日不替自己挡了这遭,怕是又要在天河躺个几年。说到底她觉得自己是一个脆弱且无用的凡人。
夜明珠莹莹生辉,照的书案之上的人睡得香甜。她梦到了儿时的模样,娘亲总爱给她梳双丫髻,像两个大包子一样。师父总爱揪她的发髻,唤她小伽阖,嘲笑她头顶了两个包子。只是师父的脸像晕染上了太液池的雾气,模糊不堪。那个时候她的手还似一般闺阁女儿那般,如水葱般白净无暇。又梦到了今日勤学殿前落入师尊怀抱的时候,一颗心胡乱躁动的感觉让她有一种渊远的熟悉感。
云时温柔的看着她,仿佛谭底化开的春水,走过去将她揽靠在肩膀上,她蹭了蹭,整个人就窝在了他的怀里。他捉着她手,轻抚着她指尖的伤疤。觉得那些伤疤像烙铁落在身上一样,看的心生疼。又解开她手腕处包扎的纱布,催动着疗伤的术法,却徒劳无功,鲜红的口子半点没有要愈合的意思。他又固执的试了几次,结果始终如一。叱咤三界的云时仙尊,那双狭长的凤眸里隐忍着痛苦,颤抖的掉下了一滴泪,落在了此刻睡的酣甜的人的头上。
所幸那鲛人族的公主修为浅薄,小阎并无大碍,伽阖蹲在年岁树旁,把仙草丢进药罐里煮着。氤氲雾气随着树干飘着,药香味飘到嘴里都觉得有些苦。小阎殿坐如针毡的在一旁等着三殿下亲手熬制的药汤,觉得自己有些得不偿失。都已经当了护盾还要喝难以言喻的药汤,他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伽阖,我好了,不用喝药了”
她头也不回始终专心致志的捣鼓着罐子里的汤药,忽然记起什么,朝着汤里施了道术法。这才回过头看着他道“这可是我娘亲传的疗伤圣药,苦是苦了点,但效果绝对立竿见影,包你喝完立马就能耍大刀”
小阎殿惊呼道“不喝我也能耍大刀”
他觉得伽阖要是蛮横不讲理起来,可能会捏着他的下巴把药给他灌下去,于是闭着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悲壮样,仰着头把药灌了下去。虽说这药的滋味难喝到让人绝望,但效果确实立竿见影,他能感觉到皮肉以飞快的速度在长合。
小阎殿不解的问她“你干嘛不跟仙尊解释解释,他也不像不讲道理的”
她无奈道“解释他就不罚我了?任何时候他们都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你说再多都是狡辩,不想做那无用功”
她又疑问道“昨夜真是仙尊送我回来的?”
小阎无比诚恳的点了点头说道“你要不要再回天河里躺躺,我觉得你怎么越来越虚弱了,仙尊说你没抄完的书,每日都去抄抄,几时抄完便几时不用去了”
伽阖故作凶蛮的捏了捏拳头,说道“哦,你觉得我虚弱吗”
青丘的小狐狸崽子名唤玉若,打那天打完架后便成天与他们厮混在一起。原来狐族与鲛人族的仇怨竟是因为数万年前两家先祖要争三界第一美人的头衔而反目。伽阖吃惊的有些无言以对,但玉若却插着腰,义正言辞的说“这关系到我狐族尊严,此等关乎三界的比赛,输给她们几条鱼,岂不丢了气节,让我狐族王室有何颜面面对狐族百姓,所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果断翻脸”
伽阖感叹道“有玉若此般后裔,狐族当之无愧啊”
据说鲛人族的公主被那炽炎兽烤的掉了不少鳞片,与伽阖的梁子就这么结下了,她觉得自己是不是与水族之人八字不合。
她强撑着眼皮抄完最后一本,已然又是深更半夜。揉着酸胀的手腕望了云时一眼,许是每日监督自己抄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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