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没有丝毫的惊讶道“哦,你要这万魂令有何用”
伽阖神色有些许感伤道“不过是三百年前在凡间的一桩旧案罢了,于我却是心结”
云时将手里的玉盏放在桌上,对她说道“所以你今日不是来认错的,是来管我借东西的”
她吃惊又略有些激动道“仙尊可愿意借我”
若不是云时真的将万魂令给她,她始终不可置信,赫赫有名丝毫不留情的云时仙尊竟真的将自己没有从他那里偷来的东西借给自己。
要用万魂令,使用之要将自己的魂魄剥离,注入到令牌里,且万魂令有召天下鬼魂之效,稍有不慎就会被万鬼蚕食七魄。
她若还是一身仙骨,剥离魂魄对她来说不会有丝毫不适,但她一身凡骨,强行将魂魄从肉体剥离跟天劫时遭雷劈的痛苦不相上下。这个秘密她守了两百年未告知任何人,怕的就是这一天会被阻拦。
仿佛有一双手将她撕裂,云时见她神色痛苦,额角都浸出了冷汗,才发觉有些不对,这不该是魂魄离体的正常反应。未及多想,他指尖点着自己的眉心,将魂魄注入到令牌里面。
万魂令里锁着许多大小鬼,伽阖一进入,黑色的鬼祟纷纷像她袭去。她召出绫罗,与鬼祟缠斗着,可好像打退的越多,下一批缠上来的就越多。眼看就要抵挡不上,竟被那鬼祟逼的直往后退。
突然一道白光落下,一柄凌厉的剑将那些鬼祟打退出了好远。不知是不是错觉,伽阖觉得云时看向自己的时候,眼神十分关切。就像每次被天君责罚之后,小阎看着自己的样子。
又一波的鬼祟袭来,成群结队的好像比刚才那一批更多。云时往她身上施了道仙障,匆忙回头对她说道“你快些”便上前替她抵挡那些鬼祟。
伽阖使出召唤诀,并没有召来林蕊的魂魄。她又试了好几次,皆没有结果。眼见前方纠缠云时的鬼祟越来越多,呈倾倒之势,那些黑雾已经将他吞没。许是仙力不济,一味执着的使用,术法逐渐稀薄,仿佛即刻将要耗尽,见无望,她便收了手。
她手缚绫罗,打散眼前的黑雾,找寻着云时的身影,焦急的唤道“仙尊,仙尊”
一只温热的手牵住了她,沉稳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走”
那股剥离的痛并没有在魂魄归位之时立马消失,她承受不住那剧痛,腿一软便坐倒在了年岁树下。云时神情有些异样,立马蹲在她面前,小心翼翼的问道“疼吗”她皱着眉,点了点头,一张灵动的脸苍白的像一张纸。
云时二话不说,直接将她抱起来往殿内走,在伽阖错愕的神情下,将她放在了自己的床榻上。她知道不该对仙尊有别的什么肖像,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道“仙尊,我”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难道说我躺在你的床上不好吗。
云时冷冷的看着她,神色严肃宛若天崩,厉声冷漠道“看来三殿下是想死在我这何夕殿”
疼痛的感觉像退潮般,渐渐的没有那么强烈。她低着头,小声的说道“我错了仙尊”
云时又怒声道“你若是今日出事,叫本尊如何自处”
她抬头,眼眸里皆是脆弱“我晓得若是仙尊若是知道我会此般定不会借我对不对”
云时哽咽了一下,握的紧紧的拳头在袖子止不住的颤抖,回答道“对,没有任何事值得你以命为代价”
云时此次生气要比上次吓人的多,他双眸冷若冰霜,浑身散发一种随时要爆发的胁迫感。伽阖见他这样,觉得自己把他气的不轻,内心愧疚有有些许心疼,他待自己向来宽厚,自己却诓骗他,这样实属忘恩负义。为了私欲险些陷他于不义,骂自己狼子野心也不为过。她莫名的又觉得有些委屈,这几百年来从未有过的委屈,眼里噙着晶莹的泪水,低声道“仙尊,你别生气了,过几日我就回引阙阁去,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
他瞪着她,气的发抖,反倒是笑了,只是那笑颇为逞强“行啊你,回去,以后都别来见我”
云时甩了袖子,生气的又甩了门出去了,徒留她一个人在殿内。伽阖觉得鼻头酸酸的,身不由己的掉落了许多眼泪。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哭,从前剔仙骨那么疼她也未掉一滴眼泪,怎么在仙尊跟前还变得娇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