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男人,他的喉咙里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鲜血从他嘴里泊泊流出。
士兵吓得灵魂出窍,他瘫坐在地上张着嘴,竟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很快,士兵也解脱了。
“刚死的是兄弟两人,加上死在战场上的,一家三条人命算你头上。”霍大人松开士兵的脖子,他便像烂泥一样瘫在地上,再无半点生气。
霍大人语气轻松,并没有丝毫杀了人的负罪感。
笼子里的少年叹气,摇摇头一句话也没说。
“听说你这孩子开朗,没想到话竟这么少,从我见你到如今,竟一句话也不说。”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听他语气,似乎心情还不错。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星燃道,忽然又觉得自己多嘴,如今看来自己是没了活路,又何必与这个要拿自己祭天的人废话。
白天那个疯子确实给他了一丝希望,让他抱着死志的心有了些许动摇
“月上中天时祭祀,祭祀须放活人血,血放干前人可不能死。”霍大人说着,将手中一物件儿丢了过去,只见一个透明的琉璃小瓶咕噜噜滚到星燃面前。
星燃拾起来,借着月光看到里面晶莹的液体。
“那是蛇毒。”霍大人道,“喝了它可以使意识麻痹,感觉不到痛。”
“你对我倒是仁慈。”星燃冷哼。
见星燃将小瓶子放回原处,他轻笑道:“你服下它,待会儿能减少些痛苦,本不该给你的,但念在和你父亲的数面之缘上,不忍看你太受罪。”
“你和我爹认识?”星燃对此有些意外,他在记忆里努力搜寻,去不记得父亲认识的人里有这么一号人物。
“我说的太多了。”霍大人说罢便离开了,任凭身后的星燃怎么喊也不再回头。
星燃失望的蹲坐下来,倚靠着铁栏杆,他又拾起身旁那个琉璃瓶子,里面的蛇毒正泛着一层光亮。
自己真的就到此为止了吗?
而在他不知道地方,正有一群人正骑在马背上连夜狂奔。
月亮西移,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从营地过来四个男人,像抓牲畜一般将星燃扯出了笼子,一路带他来到营地,绑在木桩之上。
四周安静下来,所有人放下手里的食物和美酒,一排排整齐地跪在木桩之前。
霍大人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把银色的弯刀。
“天神以血肉滋养貉罕,吾辈以敌之鲜血供奉天神。”
霍大人的声音在营地内外回荡,人们应和:
“卢音天神!”
这是北地特有的祭天礼,不同于中洲祭祀用三牲,北地一些部族仍保留着落后的人牲。
戮活人以祭祀神明。
过程肃穆而诡异,星燃全程目睹,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绝望感深入骨髓,冷汗遍布全身。
霍大人缓缓抽刀出鞘,口中念着星燃听不懂的咒语,朝他缓缓走来。
“可能会疼,可能会冷,但别怕,一切都会过去,走过那幽深虚无,就可以和家人团聚了。”霍大人在他耳边低语,声音如鬼魅一般。
“和家人”星燃的眼神逐渐失去神采,他嘴唇翕动,但喉咙里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
风帽下的那个人勾起嘴角,右手举起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