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便是轰轰烈烈的*****,上山下乡,我父亲在乡下老老实实的当了几年知青,1977年恢复高考,在小平同志的“自愿报考,严格考试,择优录取”的十二字方针下,当年考上了某师范学院,结束后便在重庆这边某县做了一名语文教师,然后认识了我的妈妈,后来便有了我哥和我。
大家都叫我陈二娃,我的真名叫陈栋梁,是的,家里都希望我像爷爷一样成为一个栋梁之才,我不像我哥,我真不是读书的料,还好赶上高考第一次扩招考了个三流大学,读大学这几年不知怎么回事,我父亲便迷上了收藏,各种坛坛罐罐,玉器瓷瓶,字画摆满了家里各个角落,我们那地方,在以前都是都是朝廷说的蛮荒之地,其实真收不到什么好东西,都是些土窑的东西,记得有次收到一件宝贝,明嘉靖年的青花瓷瓶,把我爸给乐坏了,打电话咨询,专家说要是真的,最少38万,在那个上海房价还在4、5000的年代,无疑是天价。结果跑外面一鉴定,假的。害得我想换个彩屏诺基亚的幻想也泡了汤。不过这一来二去,久病就成了良医,假货买多了,慢慢还就练出点真功夫,在我们小县城还小有名气起来,时不时还在我们当地给人看看货。
喜欢收藏的人,多多少少都会认识些地老鼠(我们那边对盗墓贼的称呼)。有时地老鼠会上门来推销,或者帮忙看看货,我不喜欢这些人,总觉得这些人贼眉鼠眼的,有一股阴气。那次应该是暑假的晚上,我爸妈跑出去打麻将去了,我在家打红色警戒,听到院子外面有人一直喊我爸,我在楼上推窗一看,是个地老鼠,我说我爸不在,地老鼠不走,让我去喊下陈老师回来,说有点货让他看看。
我无奈的去喊我爸回家,然后就看着地老鼠是大编制口袋套小编制口袋,结果打开就一样东西,一个青铜的圆盘,上面沾满了绿锈和泥土,外层是大量的古朴的花纹,而上面是平齐锯掉的。
这不要我爸看,我看都觉得是个真货,我爸刚一看就痛心疾首起来,这尼玛怎么能锯掉呢,宝贝全毁了,我爸问东西从哪里弄来的,地老鼠支支吾吾半天只透露从湘西那边搞来的。我爸也很奇怪,湘西那边没听说出还有这种级别的青铜器啊,从底座看,这个青铜器具最少一米多高才对,最少是诸侯级别的大墓才可能出土这种级别的东西了,当然我爸也是孤陋寡闻了,第三年,便在我爷爷出事的里耶镇发现了接近36000枚秦代的竹简,但那时我爸还不可能知道。
那时我爸玩古董已经有几年了,知道这青铜器买卖是违法的,但是还是忍不住问地老鼠多少钱卖,地老鼠张口就要八万。我爸本来已经对这种行为很不满了,而且上世纪九十年代八万元不说是笔巨款,也是普通家庭需要掂量很久才能考虑的了。后来生意没有做成,地老鼠便让我爸帮他介绍买家,我爸死活不愿意,多少年过去了,每每谈起那件事,老头子还是当年一样痛心疾首。
后来便是我大学毕业了,那时大学生找个工作已经不那么容易了,到处托关系,送礼。半天也没搞定,毕业后我便只有无所事事的在我们县城里面到处转悠玩耍,时不时去我老娘的超市帮帮忙。
这天刚好是我从我老娘的超市出来,准备回家睡午觉,突然一个人拍我肩膀,原来是我初中的死党周权,周二毛。这小子七八年前就跟着打工的父母到外地读书去了,后来慢慢联系就少了,这次周二毛有个远房舅舅在县里边是个小领导,这次也是回来找工作,几年不见,这小子都长成一米七八的壮小子了。
两人便约到个小酒馆喝了点酒,一顿痛说革命家史,感叹真是世态炎凉,我问:“你小子最近有啥子打算呢”,周二毛叹了口气道:“又没权又没钱的,亲戚都躲着你,我一个技校生,这工作看来是找不上了。”我只有安慰他道:“活人还能让尿逼死,实在不行咱俩合伙做点小生意算了。”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周二毛一下高兴起来,说:“对啊,我们自己做点小生意,不是比在单位上班强得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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