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叹一口气后,无精打采地说:“比赛是在早上,你说你这脑袋都记的啥?”
“早上吗?”我回忆千百遍,也想不起来他说的是早上。
自知理亏,我忙捡起他的篮球,背着自己书包,满脸笑容着说道:“早上不是有课,忘记了嘛。”
“可你说会义无反顾来现场呐喊助威的。”
程远挤出了一个很官宣的微笑看了过来。
我这是自己挖的坑啊。
我忙堆起笑容,安慰他受伤的心灵道:“对不起嘛,这样吧,今晚去我家,我让我妈妈弄一桌你最爱吃的菜来作为补偿。”
“你还真是个乖女儿,自己造的孽让阿姨来赔偿。”程远嫌弃一脸,感情母亲是用来出卖的?
哎哟,软的不吃,还长脸了!
我顿时没好气道:“那你吃不吃!不吃拉倒!”
“吃,谁说不吃啦,我要吃”阿姨做的一手好菜,程远光想想就流口水。
在他要报菜单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我一笑。
“来得刚刚好,等会你就直接跟我妈说想吃什么,省事了。”
“喂,妈”
我还未问什么事时,电话那头便传来低泣声。
“妈?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电话那边依然没回应,我更加焦急了。
程远见情况不对,忙问道:“怎么了?”
我突然很不安,慌乱地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我妈好像”
“喂,小米啊”
终于听到电话那边哽咽地声响,我慌忙应道:“喂,妈,我在听,你到底怎么了?你怎么好像哭过啊?”
拜托,千万不要有什么事!
我内心默念着一遍又一遍。
可最终还是无法躲过这世事无常与自然规律。
妈声音沙哑地说:“你快来外婆家,见你外婆最后一面吧,她已经不行了。”
我只感觉到脑袋轰隆一声巨响,心里堵得慌,手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眼泪哗啦啦地就往下掉。
程远不知发生什么事,见我眼泪来得突然更慌了。
“小胖,你、你、你怎么了?阿姨怎么了?”
我哽咽地应了我妈挂了电话后,泪眼婆娑地看着程远说:“外婆走了,她去见外公了,我再也不能去找她老人家搬凳子听故事了,再也不能和她老人家撒娇要吃她做的薄饼了,程远外婆她离开我了”
多希望她长命百岁,多希望她能再享受现在的幸福,以前她为我们家吃了不少苦,如今儿孙满堂了,这静下来的好日子好不容易来了,她却没能享受多久便永远长眠。
我虽知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人来世界一趟,终有一日会回归土地。
可是,自幼疼自己爱自己、和蔼温和地外婆突然离世,叫我怎舍得?怎不伤心?
挂了电话后,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来到外婆家的,只知程远一直默默陪着自己。
我赶到时,妈拉着我去看外婆,可惜也来不及能和外婆说上最后一句,我好想说:外婆,我还要听你讲故事,我还要和你嗑着瓜子,讲门前甲乙丙丁。
可她依然静静地躺着,嘴角微扬,还是那么祥和。
妈说:“你外婆她走得很安静,睡着觉突然就走了,你舅母说她也没什么征兆。你外婆她一生福报,所以才免去生老病死的折腾,走的安详吧。”
“嗯。”我声音沙哑应了妈,轻抚着她的手背,任由眼泪往下掉,伤心得只能说上一句话:“外婆,小胖来看你了。”
我想要轻抚她脸上的皱褶,可又生怕弄坏了似的,颤抖着手轻轻拂过。
脸上的皱褶是她岁月的痕迹,睡得安详是她修行的因果。
外婆,您一生的修行为人之道,一直是小胖一生的追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