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窄巷,绿柳深深。红柳迷迷瞪瞪地睁开眼,发现自己靠在墙边,她一惊,摸出瓷瓶打开。“糟了!”
环视四周,早就没了贼人的身影。她咽下喉间的苦涩,慢慢地挪回杨府。
一声清脆的裂瓷声
“废物!这点事你都办不好,要你何用?”
杨府,兰悦气得将茶盏摔了个粉碎。“跪下!”
红柳不敢违抗,直直地跪在了碎瓷片上。“咝”
“现在知道疼了,你回来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谨慎!”兰悦心里怒意丛生,少了这一只又要再重新换人封养,风险更大,她怎能不气!
“知道是谁干的吗?”
“奴婢不知。”红柳垂着头,“但奴婢猜测,应该是跟着那周冲来的。”
“猜测?”女子媚眼微挑,“你跟了我多久?”
“四年有余。”
“四年多,你觉得我是听猜测的人?”
声音像玉珠掉落般清脆悦耳,可红柳丝毫感觉不到温度。
她急急地将今早周冲说与她听之事告知兰悦。
“哦,真如此就好了。那周冲蠢得上当了都不知晓。若是此番事败,指不定要出多少幺蛾子呢!万一查到了”
“奴婢明白,是奴婢托那周冲买了药,其余一概不知。”
呵,倒是有几分小聪明。
兰悦笑了笑,“不,你要说,你不认识周冲,什么也不知道。”
红柳猛地抬头,张了张口,许久才应道,“是。”
打死不认,他们没证据。她心里笑了笑,但愿吧。
“哼,下去吧。再有错,便由你来替我试药。”兰悦眯着眼话语依旧冷峭,但怒意淡了几分。
“奴婢告退。”红柳强忍着疼痛退了出去。
廊外,绿树掩映,阳光透过树叶留下斑驳的光影。她呼出一口气,今儿着实太险。这二夫人貌美心狠,后院里埋骨此处的丫鬟太多了。
她面色苍白,一瘸一拐地朝厢房走去,神思却游到了四年前:兰悦失宠,被人欺侮,欺侮她那人叫黄莺,娇纵跋扈。可没过几日她就死了,死状诡异,拈花带笑。府上人去探时,她分明看到兰悦眸中笑意深深,待她深究时,只一眼自己就被她逮住了。自此被她威胁害人,她不知那东西做什么用,但兰悦复宠,始终貌美必然与之有关。她不敢探究,也不想探究。不曾想,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她轻叹一口气,不太平了。
屋内,兰悦扯着帕子沉思,那周冲是任总督府上,听闻爷初五要宴请那任司直,倒不如去瞧瞧。若不是他,她眼神微转,那正院的也活的够久了。
另一处任叶虽换了瓷瓶却未曾离开,见此情景便知瓶中之物要紧,再探也探不出什么了,他不知为何回望了红柳一眼才转身离开。
任府书房,归云拿到瓷瓶打开看了已有一阵,“此物,倒是奇特!”他脸色如常,但熟知他的人便知道他是上心了。否则以公子他一贯的作风,一眼瞧出来的东西早给扔一边去了。
“初五同我去杨府走一遭吧。”
杨府,杭州城的首富,这苏杭一带的丝绸生意都得看杨府的风向,着实高调。也只有苏州府的夏家能与之相抗,夏家的云纹缎上贡担了个皇商的名头,其余绸缎花样与杨家差不了多少。不过皇商的名头到底是压人的,杨家即便不快也只能忍着。
他这次回杭州,杨家早早便送来了请帖,打的什么主意他轻笑,若是能查案,不妨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