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站在路灯下,大姑又拍了拍黄明的肩膀:“黄二娃,你是个男子汉,得坚强。不就是离婚吗,多大点事,天涯何处无芳草?”
“闺女,我真害怕呀?刚才你去爬窗户,我真怕你跳下去。你如果不在了,我也活不成。”黄明抹着眼泪。
“跳什么跳,我就是吓吓关丽,我又不傻。”大姑老气横秋地说:“结果没吓住她,这个关丽啊,心可真硬,必须离啊黄二娃。”
黄明怒了:“那可是你妈,哪里有劝父母离婚的娃,打不死你!”
“没有爱情的婚姻也没有存在的价值。”大姑一边说话,一边捧着父亲的手机刷着家庭伦理剧:“与其大家在一起痛苦,还不如各自远走高飞。黄明,你将来如果再婚,对我好点。”
家庭伦理剧必有离婚桥段,已经把现在的孩子荼毒得不成体统。
黄明:“我不离婚,再说我也没有十万块钱大姑,我现在兜里只剩三十三块。”
“真穷啊,不开心。”大姑叹息。
一辆汽车听在两人身边,丁芳菲把头从副驾驶探出来:“黄明哥,大姑快上车,这城里可真冷,小心受了凉。”
在红石村呆了半年,她已经喜欢那里的艳阳天,对于盆地里的湿冷实在不习惯。
两家已经约好吃过晚饭后,一道回村。
路上,丁芳菲问黄明和关丽谈得怎么样。
黄明一声不吭,就连话多的大姑也只顾着埋头刷手机。
丁芳菲知道事情没谈好,也不再问。
半夜里,陈新和丁芳菲回家之后,老娘就过来问可看到了她的大孙子,怎么样?
陈新说还是那样,一起吃了两顿饭,开车去地区市的游乐场玩了一个下去,最后又送还给了石燕。娃现在长高了一头,跟个大人似的。就是任性,不成熟。
丁芳菲笑道,现在的孩子生活条件好了,成熟得都晚,不像咱们这一代人,小时候父母活忙,也管不了,直接扔地里自生自灭。洋洋好帅,好可爱。
她本是个活泼的人,和娃倒也玩得到一块儿。
陈新妈听说孙子挺好的,心中高兴,竟有点自怨自艾,说,这娃也是没良心,都一年多了也没回家看看爷爷奶奶,我小时候还背过他呢!
丁芳菲:“妈,一个孩子懂什么,你跟他置什么气?再说了,这么这里实在太远,交通也不方便。你实在想看洋洋,下次我们带你一起去。”
老太太眼睛一亮:“真的可以带我一起去,你们嫌我一个老太婆烦?”
“不嫌,不嫌,我和新哥早就说要带你出去玩的”
丁芳菲又问:“今天下午抓阄的情况如何,三叔抓到什么了?”
陈新妈说今天下午可热闹了,全村人都去了,各家推举出去参加抓阄的人。这个人必须是家里说话算话的,这样才不好反悔。有几家人临到抓阄了还没确定人选,在现场吵起来,让大伙儿看足了笑话。
人选确定后,陈建国又拿出一张大纸,上面写满了字,说是啥抓阄协议,让选出的人上去签,不会写字的就摁手印。
搞了半天,才开始正式拈纸疙瘩。
这是村里的所有大棚按照面积,以一亩为一份,确定一种葡萄,一下子写了好大一堆纸坨坨,放在一口大脚盆里。
谁家有多少地,就抓几个纸疙瘩。
陈新妈说:“咱们家有三亩地,你三叔有一亩,加一起就有四个纸疙瘩,最后是你爸爸去抓的。”
丁芳菲问最后抓的是什么品种,陈新妈说也弄不清楚是什么东西,就记得其中有个叫什么茄子,什么美人指,反正每个纸疙瘩都不一样。
她有点烦恼,说,才四亩地就分成四个品种,各种葡萄的种法应该不一样。你想啊,萝卜和白菜能用一种法子养吗?
每户人家抓完抓阄后,村干部就当众宣布,然后做记录,然后再让抓阄的人签字摁手印,搞得很正规。
这次选种抓阄过程由刘永华负责,乐意计票,龚珍信监督,宋轻云则当了个看客,毕竟这是集体合作社的事,村干部们和合作社自己能弄妥。
丁芳菲吃了一惊,说:“四个品种啊,是比较烦,得想个法子。”
陈新妈:“都签字摁手印了,还能反悔,算了,就是平时多干点活儿的事,没什么大不了。”
陈新:“我倒有个主意,你们等等。”
于是,他立即掏出手机,在群里吼了一声,说,自己家今天抽签抽了四个品种的葡萄,四个品种分别是xx、xx、xx、xx,平时管里起来有点麻烦,要不我们私下调剂一下,互相交换,看能不能凑成单一品种。
他这一声吼,群里立即热闹了:“新哥,我今天运气好,抽了三份的阳光玫瑰,可另外一份则是红玛瑙,我跟你换一份阳光玫瑰。”
“新狗,你已经有两份美人指了,我还有一份,跟你换小茄子。”
陈新:“换,换,换。”
这个时候,不知道谁发了个红包,大家一通抢,发现每个红包只有一分钱,顿时骂成一团。
“不对啊,我听人白教授说我这个品种市场行情好,卖得贵,我跟你换那不是太吃亏。”
“那你可以不换呀?”
“要不,你补贴我一点?”
“做梦,你找别人吧?”
“黄葛老表,蓝宝石给我一份,我用白玉跟你换,大家价格差不多,你我都不吃亏。”
就这样,在正式抓阄之后,村民又用自己方式开始了地下黑市交易,进行第二次分配。
群聊天记录一下去就刷了两千多条,看样子不聊到半夜结束不了。
宋轻云也在群里的,他只看,没有说话。毕竟,这些葡萄品种将来行情如何,谁也说不清楚。一但出了状况,他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将来都有可能被人翻出来扯皮。
这事虽然有后患,但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宋轻云听之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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