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还得朝下面挪一挪。”
高春容吓了一跳:“不让你干文书了?”
陈建国:“不是不是,我悄悄和你透露一下。宋书记和我聊过,以前咱们村啊虽然有八百多口子人,但呆村里实在活不下去,都跑外面打工去了,剩下的人不多,也不需要那么多干部。现在村里的日子越来越好,就靠咱们几个干部,怕是忙不过来。所以,这干部队伍得扩大一些。下一步,拟增加一个支部副书记、一个支部专干。村民委员会那边也得增加一个副主任和一个专干。”
“那又怎么了?”
“村民委员会的专干就不说了,派在文书后面,其他几个可都比我官儿大。”说到这里,陈建国有点郁闷了:“这样一来,我的排名就从第四下滑到第七。”
高春容恼了:“那不行,你得保住排名,不但要保住,还得朝前靠一靠,争取弄个副支部书记或者副村长当当。”
她口头说丈夫这个文书除了每个月一千多块钱补贴,就没有什么好处,还忙得连家都顾不上。但陈建国的排名真被挤到后面去,那可是一件很丢人的事。
她这个村干部太太当起来也有点不带劲儿,以后还怎么在村民面前颐指气使?
这断断不能容忍。
陈建国:“我正有此打算。”
“老公,我支持你。”高春容:“建国,村里的工作你不但要干,还得干好,干得让宋书记满意,让所有人都挑不出错了,给我弄个副书记当当。”
“那是必须的。”
“加油,陈支书。”
陈建国背着手,纠正:“陈支部副书记。”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有人喊:“建国,建国文书你在吗?”
两口子抬头看去,就看到廖启明的老婆霍麻两手各提一只大鹅进来。
高春容:“建国在呢,霍麻你快坐,我给你倒水。”
“不了,不渴。”霍麻将大鹅递给高春容,笑吟吟问:“春容,你看我家这鹅如何?”
现在的农家乐或者客栈,要想吸引游客来住,要么是如老吊家那种古色古香的老宅,客人找的就是那种历史氛围;要么就是你的菜做得有特色,能够满足大家的口腹之欲。
陈建国家的客栈干净卫生,生活便利,高春容的烧鹅做得不错,其他菜只能说是马虎。
她接待游客,全靠红烧大鹅,一招鲜,吃遍天。
自家养的鹅不够,就向村里人买。
高春容接过鹅一看,却见这两头扁毛畜生通体雪白,羽毛闪闪发亮,嘴后的鹅顶包红如宝石,便晓得是上品货色。又捏了捏鹅的胸脯,肉很紧实。心中就知道,这鹅少说养了一年,烧出来味道绝对差不了。
她很高兴,问怎么卖?
霍麻哈哈一笑:“卖什么卖,咱们两家什么关系,收你的钱我还有脸来你这里?一点心意,一点心意。”说罢,就劈劈啪啪说了一气话,说她和高春容情同姐妹,两家以后要多往来云云。
不明白的还以为两人手闺密,其他,以前她们也就是点头之交。
上次处理六婆婆的事情的时候,陈建国还和霍麻两口子吵了一架,闹得脸红。
高春容惊喜:“那怎么好意思?”
陈建国:“霍麻,你究竟有什么事?”
霍麻:“陈文书,村里是不是要搞一条上山的路要招工,要不你把我和廖启明给收了吧。”
原来她起的是这个心思啊,一天四百,这活至少干一周,两口子立即就有五六千块入帐。
陈建国严肃地说:“那不成,宋书记和村两委定了,只收四十五岁以下的青年壮。你们两口子都多大了,六十多了吧,干得下来吗?去去去,别捣乱。”
霍麻又求道:“陈文书,我家现在实在有点困难,急需用钱。春容,你一定要帮我啊!”说罢,就用恭维而哀求的目光看着高春容。
高春容刚才被她一通马屁,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就问你儿子不是做经理,年入十多万吗,还能缺钱?我如果是你,在家享受多美气,怎么吃得下工地的苦?
霍麻一脸苦涩:“春容,不怕你笑话,我儿是经理不假,可他要供房供车的,还要养老婆孩子,每个月工资虽然有一万多,可转手就没了。他每次回来,都会装一车粮食蔬菜走,就想的是省一分算一分。我们做老人的看到娃娃过得如此辛苦,心里也不好受,能帮就帮帮。”
高春容实在舍不得那两只鹅,就大包大揽:“霍麻,这事就这么定了,明天你去上工。”
陈建国急了:“春容。”
高春容狠狠地蹬了丈夫一眼:“你住口,还反天了。”
陈建国怕老婆,忙闭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