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木瀚卿被他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弄得糊涂了,赶忙喝了口茶:“我跟土主事并不亲近,何来讨好一说?”
屋明哲低头又搓搓手:“木弟弟不必自谦,那日我分明看到土主事围着你转,你这讨姑娘喜欢的本事能不能教教我?”
木瀚卿思虑片刻,这才明了屋明哲对他和土家姑娘有点误会。可这事又没法子跟屋明哲细解释。屋明哲这么想知道怎么讨姑娘欢心,平日里对土主事也很是上心,莫不是对土主事有意思?
木瀚卿就官前,他爹曾叮嘱他不要和土家走的太近,以免惹祸上身,但那土主事总是有事没事的围着自己转,好生烦闷。若能促成屋明哲和土家姑娘的好事,那既能避嫌,又可成人之美,何乐而不为?但稳妥起见,木瀚卿还是决定先试探下屋明哲,以免误会。
想通了个中厉害,木瀚卿放下茶盏,故意凑近屋明哲,压低声音:“屋主事难不成是对土主事另有意思?”
屋明哲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生怕木瀚卿误会了他,赶忙摆手解释:“木弟弟,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就堪堪有点讨好的意思。”
木瀚卿听他这般说,心下一喜:都有讨好的意思了,还嘴硬说对人家没意思?也不知屋明哲这人是假正经还是真害羞。木瀚卿决定不戳破屋明哲,顺水推舟便好。他搭住屋明哲的肩膀,又压了声:“姑娘都喜欢花,不如屋主事送土主事一些明艳花朵,可好啊?”
屋明哲眼中星光微动,刚要点头,却想起这般天气,除了那枝头的桃花,地下的野花,还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便又低头叹气道:“不妥不妥,牡丹要下月才能开,莲花还要等到夏日里,那我哪里来得及?”
听他这口气,木瀚卿心内偷笑:他还挺着急。也罢,帮人帮到底吧。想罢后,木瀚卿又支一招:“明日我要去暖窖查看下需采买的花木,你可跟我同去,那里必定有你中意的。”
工匠们已然开工,馨儿见屋木二人还没回来,就赶着来找。屋明哲只得朝木瀚卿点头表示同意,二人便匆匆随着馨儿出去了。
一夜平静无话。
转过天来,屋明哲一早便随着木瀚卿一起去了暖窖。
暖窖里常年养着各类珍奇花木,由于环境特殊,地接温泉,常有些花木提前开放。木瀚卿此次来,便是要挑选一些修复御花园所需要的花木材料。他挑好后还要跟暖窖的班头对准株数,再安排好过银子,分批送到宫中的日程等事宜。
木瀚卿有正事要做,无暇顾及屋明哲,便让他自己在暖窖中走走,挑几支心仪的花带走。暖窖班头得了巴结两位主事的机会,哪里肯放过?不但免了屋明哲买花的银子,还给屋明哲配了个小厮跟着。
屋明哲跟着小厮走了一圈,挑中了又香又白的栀子花,这时节里能见到栀子花,实属不易。
小厮帮屋明哲把那几枝栀子花罩在布袋子里,一路颠簸下,竞掉了几朵。屋明哲回到御花园,拆开布袋子见掉了几朵花,就又没了主意。一筹莫展之时,他把木瀚卿叫来,拖到了一处土堆后,两人找了两块湖石坐下。
洪馨儿见这二人多日来神秘的紧,好奇心顿起,便安排了一下工匠们接下来的活计,自己谎称要出恭,悄悄跟了过来。
刚一坐定,屋明哲就拉长脸开了口:“木弟弟,你看这花,掉了这几朵,要如何送土主事呢?”
木瀚卿见他这般,只得安慰:“不打紧的,我看我娘亲和妹妹都是把花折了,戴在头上,别在耳后亦可。还剩那么多,这几支够土主事用一阵了。”
屋明哲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嘟囔了下:“我都没见过土主事戴花,这东西放在耳后,会好看吗?你帮我试试可好?”
木瀚卿被他闹的有些不耐烦,又不得发作,只得耐着性子,玩笑似的捡了一朵掉下的栀子花,给屋明哲别在耳后,堆笑说道:“好看。”
“是你看,我又看不到。”屋明哲说完,也给木瀚卿耳朵上别了一朵,开心拍手道:“好看好看,木弟弟真好看。”
这俩人前面的对话,后赶来的馨儿是都没听到,唯独这句“木弟弟真好看”和两位男主事双双别上栀子花的场面,被馨儿看了个正着。
馨儿瞬时想起了王麻子说过的陈王和他的男宠的话本段子,那二位可也是这样双双带上了栀子花。莫非屋明哲和木瀚卿两个人是——断袖?
馨儿想到这里,好似发现了惊天大秘密,她不敢声张,只得一步步小心回退,但不巧还是踢到了一小块湖石上。
听得声响,木瀚卿警惕心骤起,喊了一声:“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