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经历过。”陆九闲终于松了口,他一看就不是喜欢和别人谈论自己的类型。齐多看进他黑沉沉的眼睛里,听陆九闲继续说,但内容很明显是齐多没有想到的。
陆九闲眼中浸入暖黄灯光,兀自柔和三分,“那是我妻子离世的第二年,太想她了,闭上眼都是她的影子。她在时我们感情并不好,我做了对她很不好的事,与其说是想念,不如说后悔,但还是如此过了一年。”
祁期也凑过来,安安静静地听。
陆九闲自嘲地笑了笑,“其他人都在说,其实她对我没有感情,只是利用而已。我受不了了,求了一位神仙,他为我连上了妻子死前的一刻钟。”
“那是我过得最难的一刻钟。”
齐多和祁期没有插话。
陆九闲却仿佛未受影响,他看向齐多,“现在问你想问的。”
齐多被他一问,恍然一愣才反过神,“你是怎么走出来的?”
“我从未走进去过,何来走进去?”
“什么?”
陆九闲给她解释,“相信你已经体会过共情的痛苦,但是又能如何?这违背我所求所望,既然无能为力,倒不如做一个旁观者,旁观者清,看清别人也能看清局势,说不定反而可以想到,有些事是在自己能力范围内的。”
齐多想问他,那他对亡妻的感情呢,也没走进去吗。但这句话问出来是接他伤疤,她问不出。
她想了想陆九闲话中的意思,摇摇头,“我做不到,我没有办法把自己剥离出来,是不是没救了?”
“是,没救了。如果现在开始你不试着置身事外,以后一旦面临的感情过分强烈,你会很难受,比今天你所经受的,只有过知无不及。”陆九闲撩齐多一眼,“你不会比现在抵抗的能力强。”
“那可如何是好呢?”
陆九闲听出齐多话音里的嬉皮笑脸,依旧丝毫不受干扰一般继续他的冷言冷语,“与我何干。”
“下次让妖怪吃了你算了?”
“你不会,即使妖怪来打我和祁期几下,你都不会坐视不理,因为你就是这样的人。”
祁期在旁边一脸阳光地附和,“是的,姐姐不会忍心的。”
齐多扁扁嘴,“哎,威胁都没用了?”
“没用。”
齐多怒拍桌子,“陆九闲,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你当过,下大雨那天。”
“”
祁期仰头大笑,从板凳上摔到地上还在笑。
“吃饭啊!”
睡觉前,齐多侧躺着看给她拉布帘子的陆九闲,不知道是不是晚上陆九闲讲他的亡妻那一段让齐多感觉到了难过,她心里关于分手的痛苦又隐约回来一些。
黑暗中,齐多换个姿势,仰躺着看天花板,听着帘子外的两个人相继躺下。
她带着开玩笑的语气说,“陆九闲,你给我当师父呗。”
黑暗中传来祁期的声音,“姐姐?”
齐多等着陆九闲回答,等到她迷迷糊糊要睡着了,才恍惚听到陆九闲说了一个“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