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索横江断中流,石牛铁马镇钞关!”
张三指胸口一团气沉了下去,看着那浩浩荡荡,汇集漕帮青皮行十多万人力,才布下的铁索横江大阵,不由得一股豪气由胸而起。
随着气血吐出道:“各位老少爷们!父老乡亲!我青皮行,各大锅伙儿,寨主,大耍!与玄真教约斗此处,效仿昔年拉纤的祖师,在此地拉鬼船,看看谁拉得住那红楼鬼船,百万阴兵!”
“故而布下铁索横江,由两方各出一人,以此铁索,将鬼船拉住,论个高低胜负。谁拉得住,谁拉得多,大伙自有明眼!”
“还请做个见证!”
“好!”
两岸的闲人喝彩如潮,所有人左顾右盼,道:“玄真教的人呢?昨天那一场斗法,那是……哎呀!咱们大沽口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这场面,往前几百年,往后几百年,谁见过啊?”
“玄真教不会吓得不来了吧?”有混混故意这么道。
旁边的闲汉哄笑:“人家赢了你们一场呢!而且那本事,吃了三千斤铜铁,活着走了出去,便不是神仙也差不多了!”
“铁索横江确实牛,但拉不拉的住,要靠本事!”
案上的一伙洋人,看到这铁索横江,石牛镇压的场面无不变色,嘉道理透过千里镜看得清楚,数百脚夫,生生抬起那小山一般的石牛,他估算了一下,那数百人非得人人有大骑士那般的力气,才能抬起这小山一般的重物。
放下千里镜,他面上的表情微微扭曲,夸张道:“东方人难道就不知道滑轮定理和力学吗?”
“先生……”
旁边一个献出船锚的老船长是知道那几根锚链有多粗多重的,他面色凝重道:“就算他们不知道,也硬是抬过去了!而且根据我的经验,他们建筑盖的不错,这些窍门应该难不倒他们。”
“真是可怕的超凡传承!”
另一位洋人放下千里镜,对德拉蒙德道:“你说的没错,他们的超凡者太多了!待到灵潮起来,我们数百年来苦苦积累的一切,在这庞大数量的超凡者基数的力量恢复之下,都会被冲垮!”
“我们必须赶在灵潮之前升起神座……”
“还好他们的皇帝疯了!运送仙药的船已经停在了港外,但本地官员不允许我们入港!”
“他们的皇帝会催促的,为了从世界各地找到那些东西,我们和他们的皇帝都已经付出了太多,皇帝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那些东西真的是仙药吗?”有个船长忍不住问道:“我感觉那比恶魔更可怕!”
“如果你昨天看了他们超凡的比试,你就会知道,东方人比起魔鬼也不不遑多让!让魔鬼和恶魔斗去吧!未来是属于我们的……”
漕帮的大龙船缓缓行驶到了钞关浮桥之后。
龙船乃是两大漕帮压箱底的法物儿,舵首的金头上雕着一对龙眼,由金漆描过,请了高人点睛,端是有着一股神儿。
所谓“金头”是安装在船头上的一块横木,乃是斩风避浪的“出头椽”,亦是洋人口中的船首像的位置。
一双龙眼黑白分明,中间点着用怒睛鸡冠血,并东海红珊瑚敲成粉末,磨以海中大鱼的骨灰,龙涎香等等秘仪调和成金漆,两眼上方各钉一枚三足如鼎的元宝钉,钉子上挂着铜灯,内中点燃的,却是一颗珍珠!
船头的桅杆三丈开外,上刻“一圣明尊照四方,二圣天后救苦难,三圣镜主定风波”。
顶端高挑一面铜镜儿,镜子下面垂落一面龙旗,当中一条探海金龙,怀抱明珠,由秘药染线,请了苏州的绣娘来直沽绣成,号曰龙旗。
这旗面儿会因为天气而变色,见西风寒彻而为白旗,大风大浪而为青旗,狂风暴雨而为黑旗,风平浪静而为蓝旗,离海太远,旗面垂落则为黄旗!
端是漕帮三宝之一,妙用无穷。
又有铁鼎在船舱下压仓镇物。
船上龙旗招展、法鼓震天。数十个漕帮汉子,赤裸上身,刺画卷鳞纹,由法师用油彩开了脸,画了虾兵蟹将,龟丞龙王的脸谱,手持分水三叉戟,严阵以待。
青皮行则请出了一个只有上半截的干尸,放在神龛里面,端着从河北大街一直跑到的河岸边。
王海川这次换了一身短打,赤着足,同身十多个抽中了黑签的混混儿站在那石牛前。
漕帮派出了几个精干的香主,站在了另一边的石牛旁。
卫漕的舵主看了看天色,对身旁的张三指道:“眼看天快黑了!怎么连玄真教的半个人影都看不到?他们不会怕了不来了吧?”
张三指坚定了摇了摇头:“玄真教所图甚大,绝不会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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