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细细计较。别的不说,就是这钱银公开之事,哪怕是朝中那帮老顽固怕是也只能拿着板子躬身对赵性说‘国之幸矣’”
“她似乎还请了朝中的监军来督查这些钱银的动向。”福王笑道:“昨日我听闻此事时,还颇不以为意,但看这样子……怕是得不少钱了,就是不知道安顿这流民够是不够。”
“且看吧,够与不够,你都省了不少心。”
正说话间,就听下面的模式又改了,一个不知道从哪来的小厮站在了门口,大声喊道:“东街刘四,五贯!长乐街黄家布坊,十贯!……”
他的声音洪亮、清脆,穿透力极强,就如春日里的布谷鸟,透着几条街都能听得仔细。
“东街刘四,追五贯,祈家中母子安宁……”
泰王愣了片刻,突然抚掌大笑起来:“人才!人才啊!你回去之后可是要好好问问金铃儿她身后这人是谁,你之前不还怕不够?如今,够了。”
福王侧着头看着下头那汹涌的人头,脸上露出笑容:“既然如此,我便借花献佛了。”
两人静静的看了一阵,发现大户还没入场,光是庐州府的民众的捐的钱粮折下来就已经有十数万贯了,喊号的小厮已经增加到了七个,叫号声此起彼伏。
那登记的本子上也密密麻麻记录下了无数人的名字,福王看着这一幕,眼睛都充血了。
“这……这……我这三个月的赋税,就这么出来了?”福王呼吸都急促了:“这……匪夷所思。”
“那是自然,藏富于民的好处便在这里。不过这招数可用却不可常用,且金铃儿能用你不得用,你若用了,怕是要惹大麻烦。”
“知道。”福王叹了口气:“也不知最后能有多少。”
泰王抿着嘴想了想,伸出十个手指头。
“百万贯?”
“千万贯。”泰王仰起头,自信的笑道。
福王摇头:“我大宋一年赋税不过一万万,这怎就出来千万贯了?”
“哈哈哈哈,你啊你啊,你还是合适带兵打仗,这里头的门道你还是弱了些。”
别人这么说,福王上去就是一巴掌,可面前的人到底是王兄,而且是曾经号称最有可能继承大宋的人,他说这个福王认了。
“我们便开赌一把,若是我赢了,你把你家中那坛子好酒给我。”泰王笑着说道:“若是我输了,我就将母后给我的镯子送你。”
“当真?”
“自然。”
正在这时,下头小厮突然声嘶力竭的喊了起来:“有凤来仪阁,三十万贯!祈国泰民安!”
福王愣了一下:“这窑子也……”
不光是他,就连泰王都震惊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下头的愈发汹涌的人:“乖乖……来来来,你看看你看看。”
福王探出头看了一眼,发现整条街上不知什么时候都挤满了人,城里的商号几乎都来了,他们有银子的带着银子没银子的带着交子,反正一个个踊跃的不得了。
“定国公府,十万贯!左家药坊,三万贯!左家药坊当家的带话,宁可架上药生尘,但愿世间人无恙。”
听到这一嗓子,福王弹了起来:“定国公也凑这个热闹?哦……是小碗儿,她是真有钱啊。”
泰王眯起眼睛:“不妙啊。”
“怎的?”福王眉头皱了起来:“王兄何出此言?”
“大不妙啊。”泰王深深叹了口气:“你那坛子酒,今夜怕是保不住了。”
而还没等他们喘口气呢,突然就听到下头小厮齐声唱道:“江南西道徐家感国家有难,特此捐粮食十万石、各类药材万斤、银钱两百万贯。徐家长子,徐立徐长卿以个人之名捐钱银三十万贯。祝山河无恙。”
福王抚着胸口,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江西的徐家……怎的也来了?”
“徐家一家就捐了差不多三百万贯,如今千万贯已过半了。”泰王皱起眉头道:“这是……要逼着金家吐血啊。”
“为何?”
“你江西的徐家凭什么捐如此之多?”泰王看着下头徐家在这里的大掌柜举着徐家的凭证在下头说钱银过些日子就会抵达,若有所思的说道:“这分明就是将庐州金家给架在炉子上烤啊。”
福王也了然的点了点头:“金家只能多不能少,不然怕是要被戳脊梁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