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涉及到皇家时,就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了,众所周知大宋还剩下福瑞安康四个王爷,其中福王是大宋最后的脊梁,其他几个王的存在感都极低,低到几乎没有任何话题是关于他们的。
但现在晏殊查出来康王主持着一宗毒品买卖,之后几日又顺藤摸瓜的查到了数十宗数额巨大的走私案都与康王有关,甚至之前宋北云在祁门的案子的终端都是康王。
这件事大条的很了,从一个现代人的思维来看,一个不愁吃喝的王爷玩命的吞吐各种货物从中牟利,甚至一些昧着良心的钱都要赚,这代表他是要反啊……
但现在却只是捕风捉影,说不得、查不得,甚至连私下都不能去跟任何人沟通。
那么现在就有三个巨大的疑问摆在宋北云的面前了。第一:一个闲散王爷,凭什么有勇气干这种事,要知道这边是有福王这种百年一遇的战神在场。第二:就是他的物资怎样周转消化,这里头又有多少人牵扯在这条利益链之中,这肯定不是一个地方上的王爷能玩得转的,这里头一定牵扯到了一整个利益集团。第三:如果真的要反,康王究竟打算是以什么模式来反?利用广西多山林的地容地貌形成地方武装割据、勾结外国势力进行政权颠覆还是农民起义模式挟裹流民一路北上?
这都是需要思考的问题,宋北云不认为康王会比赵性更加聪明更不会以为这个王爷能比赵性更好讲话,而且通常这样的人生性都是残忍好杀的,所以不管如何,只要他开始作乱就对大宋是一场浩劫。
可是如今真的是没有任何可靠的证据,即便是皇城司也没有资格去调查一个亲王。
而且这件事绝对不能跟赵性说,有些事能说有些事不能说的道理宋北云还是懂的。
“好难啊。”宋北云缓过神来,往椅子上一靠:“谁来给我一刀。”
但是到底也没是没人过去给他一刀的,但有些事还是要干,他转了一圈,还是开始提笔开始写信。
一封万字长信写完,已是天色将晚,他刚落笔,外头就传来了通报声,说是有人寻了上来。
宋北云颇为意外,不过等那人走进来之后,他却笑了起来:“我就说我这运气好的很,刚要瞌睡就碰上了枕头。”
“宋大人可安好?”进门的是福王手底下的一名探子,之前在福王府就曾见过,他手中拿着一封信放在了宋北云桌上:“王爷托人转交与你的信,若是无事,那小人便先走了。”
“别忙。”宋北云吩咐道:“我刚巧也要写信给福王殿下,你去饭堂将饭吃了,然后再来我这里。”
“那……小人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展开信,上头出现了福王爷熟悉的笔迹,他耐心的看完,然后提起笔开始写起了回信,福王好奇的就是那把老虎关进笼子的想法,宋北云便给他细细的解释了起来。
等那探子吃饭回来之后,宋北云一封回信也写好了,连同之前的万言书一并递给了他。
他看了看手上的一摞纸,又看了看宋北云:“宋大人……可谓神速。”
可不么,这一顿饭他虽然吃的慢了一些,但也不过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回来,宋北云写了这么厚一摞?这是人啊?
“你别管了,拿走就是了。”宋北云重重的敲了敲桌子:“记住,这里头的东西泄露出去,别说我的狗头不保,就连福王爷都要被牵连,你可明白?”
“小人明白。”
“去吧。”
宋北云长叹一声,然后拿出福王给他的信再仔细的看了看,轻轻叹了一口气。他也不知道福王在知道自己兄弟有可能要跟他兵戎相见时的心情如何,但想来一定是非常沉重的,已经快到退休的年纪了,却还有可能要面对兄弟相残的局面,这是何等的残忍。
可残忍归残忍,这件事总归是要有能扛下来的,宋北云现在可扛不动,那么能扛的就只有福王千岁了,难就难点吧,谁世道谁都不容易嘛。
走出大门,宋北云感觉自己屁股都有点麻了,这一坐一天着实是有点难受,不过幸好明天就是休沐日了,大概有十天的冬至休沐日,每三日过来点卯就好,这些日子总算可以满足他猫冬的心思了。
“哟……都给忘了,今天是冬至。”宋北云挠了挠头:“冬至到底是吃饺子还是吃汤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