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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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0章

    秦偃月微微蹙眉。

    单听声音，月露郡主的情况相当不好。

    她进屋来，看清楚床上的人儿，几乎惊叫出声。

    这才几天不见，那个丰腴的少女，已经瘦成了皮包骨头。

    圆脸瘦成了尖脸，大眼睛里溢满了死气。

    “荷香，出去吧。”月露郡主有气无力地挥着手。

    “七王妃，随便坐。”

    秦偃月坐到她身边来，离近了看，她形容憔悴，头发散乱，肉皮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皮下骨头嶙峋，更加触目惊心。

    “月露，这才几天，怎么变成这样了？”她惊道。

    月露郡主用空洞的眼睛看着她。

    脸蛋瘦下去之后，那双眼睛深深凹陷，映着枯槁的脸，尤其瘆人。

    “为什么要救我？”

    “让我死了多好？为什么要多事？”

    “当时若是能死，我就不用再经历这些。为什么要救我啊，为什么？”

    月露用嘶哑的声音控诉着，恍若老妪。

    秦偃月怆然。

    月露是承受了多大的痛苦，才会在短短的不足十天里变成这般模样。

    “为什么要救我？”

    “为什么不让我死？”

    月露痛苦地吼着，她想哭，眼泪却已经流干。

    “因为我是医生。”秦偃月说，“要对得起曾经宣下的誓言。”

    “在那种场合下，我无法见死不救，月露，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好不好？”

    “为什么啊？”月露依旧自说自话，如鸡爪一般的手紧紧地抓住心口的衣裳。

    “如果不多事，我就不用这么痛苦了。我好痛苦，好难过，每天无法入睡，也吃不下任何东西。”

    “我”她抱着头，无比痛苦，“为什么我要经历这些？为什么是我？”

    秦偃月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拥抱住，“月露，告诉我，寻死几次了？”

    “每时每刻都有人在我身边看着，我想死都死不了。我好痛苦。”

    “无法寻死，所以绝食？”秦偃月趁机抓住她的手腕。

    脉象极虚弱，她瘦成了皮包骨头，很明显是饿的。

    “月露。”秦偃月声音冰冷，“再这么下去，撑不了多久。一个人，死三次还不够吗？”

    “吉祥日那天没死成，撞了头也没死成，绝食这么多天也没能要了的命。这些还不够吗？”

    “我已经没法活下去了。”月露扯着嘶哑的嗓子，“我还有什么脸活下去？”

    “没脸活，有脸死？”秦偃月捏住她的肩膀，“庐阳王跟我说过了，父母死得早，是他老人家一手带大的。可想过，若是死了，他会怎么样？”

    “我从来没想过，那种铁骨铮铮的汉子，在听到复活的消息时，喜极而泣，高兴得像个孩子。”

    “月露。”秦偃月看着她的眼睛，“遇见的这点事根本不算什么事，别让祖父白发人送黑发人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