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事,撞在了棺材上,肥胖的身躯,缓缓滑落在地。
“姑姑!”里长儿子奔过去,抬起略壮的手,扶了人:“姑姑,你怎么了?”
九千岁冷冷道:“其余人等,退远些。”
他的声音,犹如冰霜一般。
周围的人,火速跑开。
李听风手一挥,一个扛着药箱的大夫就捂了口鼻走近:“是瘟疫,看症状,已经染上许久了……”
里长的妹妹,也染上瘟疫了。
里长夫人眼皮一翻,昏了过去。
“娘啊!”里长儿子哭着哀嚎了一声。
九千岁冷眼瞧着:“带去隔离。”
一群禁军立刻上前来,把人拖走。
街上,终于安静了不少。
漆金描花的黑色棺材,就摆在街道中央。
里长的儿子,哭得正伤心。
元杳见状,对九千岁道:“爹爹,放杳儿下来吧。”
九千岁眸光落在她小脸上:“这是要做什么?”
元杳眨眼:“杳儿说过,不会给爹爹添麻烦的。”
见她一副机灵劲儿,九千岁唇角扬了一下,果然把她放了下来。
元杳迈着小步子,走到离里长儿子三米外,开口道:“瘟疫肆虐,你们却不配合官府。
难道,你们嫌死的百姓还不够多吗?
还是说,你们想让活着的人,给死了的人陪葬?”
里长儿子闻言,泪眼模糊地抬头,就对上个雪团子般的小人儿。
他拿袖子胡乱抹了把泪:“你还小,你不懂……”
不懂?
元杳想笑。
死了那么多人,她不想看着死更多的人了,想制止,就是不懂?
她睁着亮而有神的眼睛,问:“怎样才算懂?看着你们随便处理染病的尸体?
等着再来一场暴雨洪水,冲出这些尸体,让更多人染上瘟疫?”
“你……”里长儿子抹泪:“人活一世,若死了,连遗体都不能完整、坟冢都没一个,岂不是太苦了?”
元杳听得直皱眉头。
里长儿子的话,她可以理解,也还算赞同,但是,那是其他时候。
眼下,是特殊时期,正闹瘟疫呢!
她忍不住开口:“去世的人很重要,可……活着的人,更重要……”
淮水,那么多百姓呢!
若瘟疫继续蔓延,那些百姓怎么办?
全都感染瘟疫,到时候,药根本不够用,难道,只有等着群体免疫?
里长儿子听着元杳的话,不停抹泪。
抹了泪,他看向里长的棺材。
他的父亲,因为瘟疫而死,他的姑姑,也染上了瘟疫,被带去隔离了,也不知能不能救活。
像他家这样家破人亡的人家,还有许许多多……
再这样下去,兴许……只会越来越多……
想着,他又看向棺材。
许久后,里长儿子才看向元杳:“你说得对,去世的人,对我们来说很重要,可是,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我们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害了其他还活着的百姓。”
元杳闻言,问:“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里长儿子坚定道:“我爹的遗体,第一个烧!
我爹如果在天有灵,一定不会怪我的!
在我的带头之下,相信,其他人也会赞同烧掉遗体的!”
这可真是太好了!
元杳转头,看向九千岁:“爹爹,终于有人配合了!”
九千岁瞧了眼隐在浓郁雾色后的安置点,冷冷道:“都随本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