牲祭品的将士则亦步亦趋。
而前方的两位青袍文官,则是在疾步行走的同时激烈争吵。那位居于首位,穿着五品白鹇补服的官员正厉声指责道:“你们钦天监都是废物死人吗?那么多的术修,还有两位所谓的术算大家,今日有月偏食都算不清楚?”
“这能怪我们?太祖年间制定的大统历早就不准了,我们家监正几次上书说要修订历法,都被你们礼部驳回。最近观象台上的九龙观天仪,也被人动过手脚。”
另一位青袍文官的官阶稍低,可他并不服气,冷笑着回应:“庄员外郎倒还有脸指责我们钦天监?按照规矩,你们礼部早该在十几天前祭祀这座陈汉墓了。说到底,这还不是你们礼部的过错?”
“我们这是不得已,自从大宗伯辞职之后,尚书之位一直空缺至今,南京礼部也缺员近四成,部内如今一团糟,谁能顾及到此事?而你们钦天监,明知道此地境况却不做提醒,其心可诛。”
庄姓文官明显被激怒了,他怒火填膺:“李长善!今次如果侥幸没出事也就罢了,如果出了事,我一定会上书参你一本!”
“我却是无论出没出事,都会上书弹劾你们南京礼部上下的。说什么没提醒你们,这个月光是本人发给你们礼部的文书就有七本,不久前更亲自上门——”
出身钦天监的文官李长善语声森冷,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脸色一变,将大手一挥:“都给我停住了!”
庄姓文官当即就止住脚步,注目看向了前方,然后他的脸色也一阵苍白。
只见他们前方,那些本该是青石质地的方砖,竟已被一片血色光泽覆盖。那些刻录在方砖上的符文,则多已残缺模糊。
此时一团阴风刮来,那明明不是很强烈的风,却将这洞窟内所有的油灯、火把全速吹灭。使得窟内所有人,都心脏漏跳了一拍。
“不太对劲!可能为时已晚——”
李长善眼神凝重,他单手手捏了一个法诀。使得一团火光在他身侧出现,重新照亮了周围。
可眼前的情况,却更让人惊悚。他们的前方,竟已化为深邃幽暗,深不可见的深渊,似有一只只血手,在往外探抓。
于此同时,还有一阵‘咔嚓嚓’的声音传入他们的耳中。一条条的裂纹从远处蔓延过来,一直伸展到他们脚下。
“退回去,不要乱!谁敢擅动,我必定斩他人头!”
李长善一声厉喝,暂时止住了后方那些御营将士的骚乱。这位随后又长吐了一口浊气,神色青冷道:“庄员外郎,我们怕是进不去了。你速速回城,去诚意伯府求助!”
“诚意伯府?”庄员外郎有些不解:“诚意伯如今已被夺职,在家待勘。”
“可以诚意伯的为人,他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李长善加重了语气:“这座陈汉将士墓,是昔日初代诚意伯李乐兴合当时数名天位大能与文忠烈公之力建成。他一定会有办法,你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去请他前来。否则——”
他的目光中,隐隐透着几分灰败与绝望:“我们所有人都得完蛋!”
这里面的三十万阴军,怕是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