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球在韩荻精准的判断下成功进入球袋。
率先突围的韩荻扬眉发笑,抬眼时和韩沛权欣慰的目光不期而遇,她有刹那的失神,但很快又重拾笑容,继续在球桌上开拓她的战场。
一旦找到了突破口,韩荻就好像找回了过去的状态,接连几球都打得干脆利落,丝毫没有开局时的犹豫不决,很快就让战局明朗了起来。
最后韩荻以一个斯诺克结束了这一杆。下场时,她有意看了看韩沛权,父女二人交换了眼色,显得格外默契。
受到了韩荻的鼓励,韩沛权在接下去的球局里也开始找到了状态。尽管已经5年没有拿过球杆,但对此天生的敏锐让他在暂时的困局之后也找到了得分的缺口。
虽已不复当年的球场意气,但韩沛权几记漂亮的进球还是赢得了夏衍的称赞。也或许是经过了时间的沉淀,比起韩荻看似冒进的快节奏打法,韩沛权的球路稳重扎实,没有大起大落,但每次出杆都能让人感觉到绝对的信心。
温如昼第一次看韩沛权现场打球,这股如春风化雨的球场气度令她感叹将虽老矣,其技仍固,不由拍手:“韩师伯果然是球坛老将,我得练多少年才能练出这种气场?”
“你啊,没戏。”宋元夜满脸嫌弃。
夏衍从韩荻手里接过球杆:“果然一上了球台,就六亲不认。”
这一局最终还是韩荻获胜。
“球场无父子。”韩沛权为韩荻解围。
“只要上了球场,我就只认我的球杆,其他的,打完球再说。”韩荻露出了久违的轻松笑容。
“我跟韩荻这么大的时候,技术还不及她呢。”韩沛权笑叹,“一转眼都过去5年了,当初一起比赛的师兄弟也都很久没有见过面了。”
韩沛权年轻的时候和夏敬升、祝有龙有“球坛三杰”之称,三人的关系是同门里最好的,这也是后来韩沛权让韩荻拜入祝有龙门下的原因之一。
可是当年的事,直接导致了韩沛权和夏敬升的决裂,祝有龙为此一度消沉,师兄弟三人也就再没见过面。
韩荻现在并不能完全了解韩沛权对夏敬升的态度,她仅能断定韩沛权口中所指的师兄弟里必定包含祝有龙。
因为还没有办出院手续,夏衍最后还是先把韩沛权送回了医院,向韩荻报备的时候,他从韩荻支支吾吾的语气里感受到了那份欲言又止,也知道韩荻究竟想说什么:“你是想安排韩伯伯和师父见面?”
“可能会有些唐突,但是我能明白韩……我爸的意思。只是师父那里我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当初因为我爸,让他们一帮人都跟着受到牵连。现在提出这样的要求,也好像很不合适。”
“不然咱们还是循序渐进地来,先让韩伯伯和师父见个面,他们的关系比别人亲近不少,至少能说开话,怎么样?”
“那……”
明白了韩荻的小心思,夏衍却之不恭:“师父那里当然是我来开口了。”
“那就多谢你了。”
“谢我就请我喝杯茶怎么样?跑了趟医院有点渴。”
心知夏衍是想着法地争取跟多的时间和自己在一起,韩荻当然没有拒绝,反正宋元夜也不在,她一个人留在公寓也挺无聊的。
有了夏衍牵头,韩沛权和祝有龙终于在5年之后聚首,坐在了一张饭桌上。
祝乐乐听说是韩沛权主动提出的饭局,心想韩荻一定也在,所以跟祝有龙一起赴会。在见到站在韩荻身边的夏衍时,她再次感受到内心瞬间涌起的不甘和愤怒,但碍着祝有龙的面子,她并没有发作。
祝有龙对韩沛权的态度比韩荻想象得要亲近,除了感叹5年来韩沛权的下落不明,他倒是没有提起当初赌/球的事,也就令用餐的气氛没有那么紧张。
“你走了之后,韩荻也就出国了。这些年,我也没怎么照顾她,她一个姑娘家独自在国外打拼,也是难为她了。”祝有龙感慨,“但是这个徒弟没让我失望,现在的成绩出类拔萃,就是我们金胜,也没几个是她的对手。”
“爸,有你这么灭自家威风的么?”祝乐乐的不高兴已经完全写在了脸上,但她看了看被自己呛得低下头的韩沛权,再看看面无表情的韩荻,她又绽开笑容,对韩沛权开了口,“韩伯伯这5年不见人影,是不是闭关去了?”
韩沛权被祝乐乐说得有些无地自容,连连摇头:“乐乐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我可不是在开玩笑,我爸可都跟我说过。韩伯伯对打球有着超乎常人的执着,过去是可以把自己一整天一整天地关在训练室里的。你突然消失了5年,难道像那些武林高手一样去钻研球技?”
祝乐乐针对韩沛权的意思已经十分明确,也瞬间让包厢里的气氛凝固至冰点。
“我爸已经把人生的黄金时代花在了球场上,也不是人人都跟师父一样,终身致力于斯诺克,大家的追求不太一样。”韩荻的态度也不甚友善。
眼见情况不对,祝有龙身为长辈,还是他们的师父,自然要负责缓解这一刻存在在韩荻和祝乐乐之间的针锋相对,于是笑说:“还武林高手,那我可得去创一套球法,横扫斯诺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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