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光,像都在等着吃肉喝血呢,看着跟一对对小灯笼似的!
我们仨都吓傻了,这是满山的妖!妖潮啊!!
当时我们都没到蹈虚境,又没有飞行法器,只能跑,不要命的跑,地面都在颤,那些玩意儿追过来了!”
说到这里,王雄又停顿了一会。
似乎这段记忆中夹杂了什么极沉重的东西,让他讲述起来都感到呼吸困难。
“接下来的事,我想你都听说过。
那次的妖潮起码有上万头,什么种都有,天上飞的地上跑的,还有土里钻的。我们渭城三千守军,杀到第二天晚上,杀了一大半!
妖潮基本都要溃散了,咱们的人也损失惨重,全歼妖潮是不可能了,但再拼一把,就能把这些鬼东西全杀回山里去!
这时候,李景行来了。”
王雄抬头看着周不惑。
周不惑面容沉静,他知道,或许接下来的这段话,才是王雄所谓的‘另一个故事‘。
“李景行的人,拦在了妖潮的退路上。
我们见到援军,虽然不是天庭的人,但也觉得总算是熬出头了,都拼了命的跟妖族厮杀,加上有援军的帮助,很快就把那些鬼东西杀完了。
我们都觉得终于结束了。
好些弟兄都累得晕过去,有的甚至伤了本源,连修为都废了。
但也没谁觉得不值得,因为我们保住了渭城,保住了身后的那些普通人。
可这时候,李景行那边的人,却自己打起来了,好像是因为什么事,意见不和,拔刀相向,嘿……说来可笑,那一战他们在妖族手里没死几个,自己人手里却死了不少!
再之后……他们就对我们动手了!
当时我太累了,迷迷糊糊的听到喊杀声,睁眼一看,李景行的人跟我们天庭驻军打了起来,甚至有好多弟兄,还在睡梦中,被李景行的人砍了脑袋,至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们本来就没剩多少人,加上伤的伤累的累,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只能看那些弟兄一个个的死……
我趁乱跑了。
一起跑的,还有二十来个人。
李景行的人虽然厉害,可渭城他哪有我们熟?我们都明白了,李景行这是想抢功,绝不会留活口,我们就算上去,也肯定是个死!
现在……知道我为何要杀他了?”
……
说到最后,王雄反倒不如最开始那般情绪起伏,显得很冷静,面无表情的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与自己毫不相干。
周不惑愣在那里。
极强烈混乱的情绪充斥在脑海里,让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也不知该说什么。
过了许久,才嘶哑道:“若真是这样,你们为什么不去找天庭?”
“天庭?”
王雄讥讽一笑:“天庭为大局计,为天下苍生计,要保持与帝国的微妙关系,同心抵御妖族,怎会为了我们几个残兵败将,与帝国生嫌隙?再说……”
“不可能!”
周不惑忽然有些恼怒,轻喝打断他:“天庭绝不会对这种事坐视不理!”
王雄顿时沉默下来。
他安静打量了周不惑两眼,突然嗤笑一声:“一介书生……你不了解天庭。”
周不惑眉头紧锁。
过了一阵,才说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可我如何信你?”
王雄失笑摇头:“这就是我不找天庭的第二个原因。”
周不惑一愣。
王雄:“因为没人会信,天庭不会信,帝国更不会信,谁会相信帝国最年轻的正二品镇远将军,是靠这种龌龊手段上位的?”
“我们只能靠自己。”
“所以我才截杀了退役回长安的丁度,冒名顶替,在长安潜伏数载,便只是为了今日一击,可惜……大事不遂……”
王雄惨笑一声,落寞以极,身子动了动,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平静看着周不惑。
“我说这些,不是想让你相信,只是我觉得我那些弟兄,不该被人忘记,不管是以白纸黑字的记录,还是以故事的形式。”
“现在,你可以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