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氏府邸之外。
“古家主不愿意见我?”
孟吴一袭简单的儒袍,双手用力的攥紧,面容阴沉如水。
“孟县丞,请回吧!”门房青年淡然的道。
“小兄弟,麻烦你再去和你们家主禀报一次,就说我孟吴是来为他们解决问题的!”孟吴放低姿态,给守卫门房的青年递上了一串钱,低声的道。
他心中很清楚,整整的五百精锐府兵一夜覆灭,舞阴士族也元气大伤,对他的信任已经是消耗殆尽,他这个县丞,一文不值。
“那好,你稍等!”
守门房的青年拿捏了一下这串钱,足足有两贯左右,他想了想,还是再一次进去禀报。
约莫过了一刻钟门房青年才从里面出来了。
“小兄弟,你们家主可愿意见我?”
“请吧!”
门房青年让出路来,伸伸手。
“谢谢!”
孟吴松了一口气,整整衣裳,然后大步走了进去。
当他走进这个大堂之后,顿时感觉到了一双双犹如刀子般的目光注视在走今的身上,他能清晰的感觉道,满满的恶意。
“孟吴拜见古家主!”他躬身行礼。
“孟少洛,你还敢来见老夫?”古鹏双眸阴冷如冰,丝毫顾不上礼仪,冷声的杀意绽放。
孟吴,字少洛,昔日南阳孟氏的嫡子,在昔日来说,南阳孟氏可算世家行列,他们这些地方豪强连攀交情都难,但是那只是昔日而已,黄巾之乱后,孟氏一族几乎被屠杀一空,连传承的宗祠都被黄巾军烧了,仅存子弟,不足几十人而已。
“古家主,此事虽是我考虑不周,然非战之罪!”孟吴摇摇头,道:“只是出了一些意外!”
“老夫问你!”
古鹏冷冷的道:“牧山既然率兵返回,你为何不言语一声,眼睁睁的看着我们被牧山绞杀!”
“古家主此言,某可就有些不明白了?”
孟吴皱眉。
“若非牧山率兵归来,谁能灭杀我等五百府兵?”陈家家主冷喝的说道。
“绝不是牧山归来!”
孟吴道:“昨日我还收到了郡府的消息,如今牧山已经被纪议司马以计谋硬生生的逼入了土复山,正在和土复山反贼交战,他绝不可能率兵返回!”
“那你是认为,景平村的老弱妇孺居然能斩我五百精锐?”古鹏眉头皱起,眸光萧冷。
“诸位请冷静一下!”
孟吴道:“此事颇有蹊跷,某家猜测也许有汝南黄巾过境!”
“不可能!”
有人反对的说道:“汝南黄巾若是跨境而过,即使挡不住,我等也必然已经收到了一些消息,距离我们最近汝南黄巾也有数百里的路途,怎么无声无息的摸到我们眼皮底下,这也太小看我们的眼线了!”
“此事某必会给诸位一个交代,请诸位给我点时间!”
孟吴沉声说道。
“好!”
古鹏沉默了半响,他之前只是怒火攻心,所以有些狂躁,现在他终归冷静下来了,孟吴始终代表太守府,和南阳太守府闹翻,对他们来说不利:“老夫姑且相信你一回!”
“谢谢古家主的信任!”
孟吴松了一口气,他这个县丞的位置,算是保住了。
寒暄了几句之后,孟吴离去。
“诸位,你们可相信孟少洛的话?”古鹏双眸幽幽,眸光阴沉不定。
“若非牧山率兵归来,我想不出有何人能围杀吾等五百精锐府兵!”有人低声的说道。
“可是此事他不必要说谎言!”
另外有人反驳的道:“毕竟若是牧山归来,不出一日,我们就应该得之消息了!”
“言之有理!”
“若是牧山未归,那到底是何人在斩杀了我们的府兵?”古鹏也相信孟吴不敢说这么大的谎言,知道牧山没有归来,还处在一个险境,他松了一口气,但是心中却带着浓浓的不安和疑惑。
“会不会真的是汝南黄巾?”
“应该不会,这两年我们为了防备汝南黄巾杀过来,可安插了不少眼线在两郡边界,若有消息,早该回禀了!”
“那到底是谁?”
一众舞阴士族的家主面面相窥,有些摸不着这情况了。
“既然牧山未归来,也许只是我们多想了,不如我们再聚兵马,再出兵灭一次景平村,决不能让这个黄巾贼巢存活下来,必须杀他们一个血流成河,才能告慰吾等将士在天之灵!”
陈家的家主发狠了,沉声说道:“以青壮为兵马,我可出八百!”
“我也能出五百!”
“三百青壮,我能挤出来!”
“……”
众人倒是有些异动,毕竟牧山未归,他们就彻底放下心来了。
虽然精锐府兵他们这段时间接二连三的损失良多,所剩无几,但是他们最不缺的就是长工佃户的青壮,他们在城外都有庄园,可聚集了不少佃户,以青壮为兵,分分钟聚集数千兵丁。
“不可!”
古鹏却忍住了这个机会,表现的一场冷静:“这一次我们已经吃了大亏,此事若是不能弄一个清楚,直接贸贸然的率兵出击,必然再次受到重挫,吾等虽家大业大,可是如此损伤,也伤不起,若是连青壮都消耗掉,我们的田地就没有人耕种,甚至还会招来真正的灭门之祸,所以诸位,此时此刻,我们应当忍一口气!”
众人闻言,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是也不可反驳。
毕竟,未知的才是最恐怖了。
这景平村虽然只是一村子的老弱妇孺,却能在一夜之间灭了他们五百精锐府兵,谁也不知道,他们暗中藏了多少兵马,所以谨慎一点,没错的。
“从现在开始,还请诸位皆派出眼线,无论如何,必须紧紧的盯着景平村!”
古鹏杵着拐杖,站起来,沉声嘱咐,道:“报仇终有时,我们需要忍耐,牧山归天之日,就是我们出兵之时,希望诸位早做准备,拿出家族底蕴去训练出一匹精锐府兵,我们要告诉所有人,这舞阴,还是我们说的算!”
“对!”
“舞阴城必须我们说的算!”
“谁想要成为舞阴的王,就要面对我们的屠刀!”
众人顿时变得义愤填膺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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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洋溢着生机勃勃的朝气。
景平村。
村口进来的方向,一直到忠烈堂前,约莫大概一百多户的房舍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这些房舍修建不足一个月,却一下子被毁掉了,然而也正是这片废墟见证了一场惊艳绝伦的保卫反击战役。
这一战虽然对景平少年营来说是巨大的伤害,但是也是一个荣誉。
他们以即使加上你神卫军也不足两百将士,全歼了整整五百精锐士族府兵,这是景平少年营成立之后的第一场战役,一场以少胜多的经典战役。
忠烈堂,牧景的书阁之中。
牧景盘坐太师椅之上,右手执笔,正在一张粗糙了纸上书写,他的每一笔都很用力,每一笔都很沉重,上面的一个个名字,让他心中有愧。
“少当家,今日他们下葬,你不去……”谭宗推门走进来,目光看着牧景,有些不解。
“不敢去!”
牧景一边在用心的写,一边沉声说道:“看着他们坟墓,我心感有愧!”
“少当家,我等愿意把性命交托你之手,并非仅仅只是因为,你是大当家之子,更多的是,我们相信你!”谭宗劝慰的说道。
“正因为尔等相信我,所以我才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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