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日落星沉,今夜的雒阳城,没有执金吾的兵马巡逻,没有县兵巡夜,北军的将士堵在了西园,南军镇守两宫,夜色显得特别的阴沉,宛如一座死城。
咚咚咚,咚,咚咚咚!!!
寂静之中,一阵阵擂鼓声音从造印监的官署里面传出来,这擂鼓的声音很难有节奏,三长,一短,然后又是三长,周而复始的响起。
“世子发信号了!”
在街外等待多时了两个景平将士神色一震,脚步如电,迅速的向着西鄂乡侯府的而去。
他们返回侯府的时候,侯府之中,也是灯火通明,院落之上,两百余精锐将士正在列阵等候,他们当即跪膝而下,双双禀报,异口同声的道:“禀报大人,世子发出信号了!”
“霍绍!”
张火身上穿的是黑色夜行衣,麾下所有儿郎都是黑色夜行衣,今夜他们要客串一次京城盗贼了。
“在!”霍绍站出来。
“动!”
他龙行虎步而出,目标很明确,就是不远处的司空府。
“杀!”
两百余精兵在霍绍的率领之下,随着张火的开路,杀入了司空府邸。
“这是司空府第,尔等何人,胆敢放肆!”
一个门士走出来。
“咔嚓!”
张火一拳而出,氤氲强大罡力,直接把此人的头骨打碎:“杀进去,今日我就让高高在上的士族子弟知道,血债血偿!”
那一夜,他几乎战死。
那一夜,他失去了两个太平神卫军的兄弟。
今夜,他就要为那一夜而复仇。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善闯司空府邸,不想活了!”
“杀!”
迎面上来的十余个司空府护卫被杀了一个全军覆没。
“不好了!”
“有乱贼杀进来了!”
司空府沦为血腥的地狱,一下子惊慌了这些平日高高在上的士族之地。
“怎么回事?”
袁逢终究是当朝司空,虽然有些惊慌,但是很快就冷静下来了。
“禀报家族,外面有数百黑衣死士,正在冲杀进来了,他们见人就杀,见人就杀,前院已经被屠戮一空,他们正在向着中院杀过来!”一个满脸是学的司空府护卫跌跌撞撞的爬进来,禀报说道。
“谁竟敢如此放肆!”
“此乃司空府,他们不怕死吗?”
“可恶,天子脚下,还有王法吗?”
今夜的司空府,可不仅仅只是司空袁逢一家人,有不少袁家子弟,也有不少世家的子弟,他们都在等候造印监的情况,等着分赃造印监里面的东西。
这里他们本以为是全天下最安全的地方,但是怎么也想不到,居然有人如此胆大包天,直接杀入这里来。
“大意了!“
袁逢面容苍白,喃喃自语。
他总想着自己的狗急跳墙,却想不到有人如果被逼到了绝境,也会狗急跳墙,他太自信了,袁氏四世三公,无尽的荣耀笼罩之下,他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敢漠视袁氏威严,简单粗暴的杀进来了。
“家主,挡不住了!”
又一个府兵染着血冲进来回报。
如果是平日的司空府,就算千余将士都杀不进来,可是今夜的司空府,是最虚弱的司空府,司空府兵皆在造印监的战场之上。
“走!”
袁隗站起来,拱手道:“兄长,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率人上前院挡住他们,你速速带诸位世家儿郎从后门离开,直奔大将军府,方可自保!”
“我乃堂堂当朝司空,岂能被贼寇逼的落荒而逃!”袁逢怒目圆瞪。
“兄长,司空府如今连简单的防备都没有,如果再不走,难道你要我们世家儿郎,皆然死在这里吗?”
“我……”
袁逢拳头死死地攥紧,终究妥协了,他迈着沉重的步伐,带着人,向着后院而去。
“儿郎们,如今是我们袁氏生死存亡的时刻,今夜,我袁隗与尔等并肩作战!”袁隗亲自带残余府兵,挡住了的那群汹涌而来的黑衣人,为袁逢他们争取离开司空府的时间。
但是他终归挡不住。
当他身边的将士都已经战死了,只有他独活下来,屈膝挺着腰,无惧架在脖子上的冷刃,对着周围的黑衣人,冷冷的道:”我乃当朝司徒,没想到居然死在你这些贼寇手中,苍天不公!”
“我不杀你!”
张火冷冷的道:“我会让你在痛苦之中的灭亡!”
“大人,他们从后院跑了!”
“跑了就跑了!”
张火冷冷的道:“他们让我们烧了一座宅子,今日我们就以眼还眼,把这座司空府给我烧了!”
这是牧景的命令。
他很忠实的执行了。
“你们敢!”
袁隗怒吼:“此乃朝廷的司空府,你们要挑衅朝廷吗?”
“我挑衅的是袁家!”
张火冷冷一笑,扬长而去。
大火熊熊的烧起来了,司空府的上空,被映红的半边天际。
“救命啊!”
“救火!”
“快离开这里了!”
大宅之中,凄惨的苦恼声音响起。
……
造印监,这个朝廷官署已经沦为了一片血腥的战场,惨烈的厮杀正在上演。
“杀!”
“必须杀进去!”
造印监之外,袁术挥兵强攻,可是被加固工事的前门十分坚固,他们久攻不下,神色显得有些恼羞成怒了。
“大公子,左门攻不进!”
“大公子,右门攻不进!”
这时候左右的将士很快回来禀报,他们的消息让袁术更加的愤怒。
“一群没用的东西!”
袁术咬咬牙,自己给自己打气起来:“不怕,还有后门,袁古的武艺超凡,乃是一流武将,在京城之中少有人匹敌,必可突破后门,里面一乱,我们便可长驱直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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