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是沙场老将,行军之事,他最为了解,将心比心,最容易摸出牧景的部署。
…………
……
入夜。
牧景大军行至水帘坡,临时扎营,这是在官道旁边,一个靠山平坡,有山泉从山上流下来,水源充足,合适扎营。
一团篝火面前,牧景和戏志才坐下来,两人的神色有些阴沉。
“六个时辰高强度行军,伤兵撑不住。”戏志才低沉的道。
牧军的兵马从关东开始打下来,一场一场的战役积累,伤兵越来越多,战死的已经战死了,但是伤兵却是他们最大的负累。
“只要活着,一个都不能放弃。”牧景沉默半响,淡然的回答:“他们都是某家的责任!”
“我知道!”戏志才点头,这是关乎军心的问题,轻易不能动,他想了想,道:“我就担心我有什么想漏了,皇甫嵩不简单,他的本是不应该只有这一点点,应该还有后招,我始终有些不安。”
“景平军这时候应该抵达武关了,能支持几天,我相信我们能离开关中。”牧景坚定的说道。
“希望吧!”
戏志才苦笑的说道。
……
约莫天亮,朝阳冉冉升起,光芒倾洒天地之间。
牧军主力开始拔营,白波军在前,暴熊军在后,接应前后,缓缓行军在官道上。
两个时辰之后。
“前面什么地方?”牧景抬头,眸光一闪,问道。
“禀报主公,是一条山道,不是很长,只要穿过去就上了武关驰道,距离武关二十里,下午可至。”
“太好了,加急行军!”牧景道。
大军加速行军,因为景平军和黄巾军都趟过去了,他们自然感觉安全不少,少了几分本能的戒备。
山峰上。
“将军,发现牧军主力。”
“在哪里?”
“已经进入山路。”
“阵型如何?”
“按照他们的旗帜,在前面的是白波军,在后面的是暴熊军。”
“前面的是白波军,后面是暴熊军?”皇甫嵩皱眉:“他们阵型相隔多远?”
“约莫一里?”
“好老练的布置!”皇甫嵩有些为难起来了:“我们兵力不足,必然覆盖不了这个包围圈。”
他关中军的兵力不足,覆盖不了这个包围圈,现在摆在他面前两个选择,暴熊军或者白波军。
现在就看牧景在哪里,他的目标是牧景。
“尔等认为牧龙图在哪里?”皇甫嵩拿不定主意。
“肯定在暴熊军之中,牧军之中,除了景平军,暴熊军实力是最强。”
“吾也认为如此,牧龙图必然在暴熊军之中。”
“任何一个主将都会相信自己嫡系,牧山留下来的精兵,必然是牧龙图最大的依靠。”
“……”
众将皆然说道。
“将心比心,我也怕认为他牧龙图更在意安全。”
皇甫嵩一咬牙:“集中主力打暴熊军。”
“诺!”
众将领命。
山道很安静,大军缓缓行军,穿透而过。
“这里有些安静,传令下去,加快行军,尽快通过。”牧景抬头扫过周围,心中微微一突,开口说道。
他的话音才刚刚落下,突然大地震动起来。
轰轰轰!!!!
这是地动山摇的声音,这个声音之中让所有人骇然失色。
众人猛然抬头,看到的是铺天盖地的落石和滚木正在从两边山坡坠落下来。
“有埋伏!”
一个竭嘶底里的呐喊声响起。
“埋伏?”
“快躲!”
“散开!”
牧军开始大乱起来,在滚木和落石之下,无数将士惨死。
“怎么会这样?”牧景双眸一下子血红起来,面容瞬间苍白了:“哪里来的兵马?”
“我明白了!”戏志才也吞咽了一口吐沫,这一刻仿佛一切萦绕在他脑海之中的的疑惑都解开了,他咬着牙:“这是关中军,皇甫嵩他根本就不是志在武关,他的目标就是你,攻打武关就是引我们分兵,从而埋伏。”
“擒贼先擒王?”牧景面容铁青,血气在凝固。
“我们先冲出去!”戏志才冷静下来,大喝起来:“黄忠何在?”
“在!”黄忠斩开从山上落下了的箭矢,飞马而来。
“率精兵,速速护送主公杀出去。”戏志才喝到:“我来统帅大军。”
“是!”黄忠领命。
“我不能走。”牧景竭嘶底里的叫起来:“大不了一战。”
“你若不走,这里谁都走不了,你难道想要我们全死在这里吗?”戏志才怒骂:“我们都可以死,只要你活着,你还不明白吗?”
牧景勒马,环扫一眼,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一将万骨枯的道理。
“走!”
他艰难的下令,这是一个主公的选择。
“儿郎们,杀出去!”
“冲!”
“先锋将士,前面开路!”
大军开始冲锋。
“杀!”
“关中儿郎,围上去!”
“辅助前面!”
“围死后面!”
“弓箭掩护,大军冲锋!”
关中军开始冲两边山峰杀出来,主力围攻暴熊军,反而对白波军放松的进攻,让白波军不少将士冲出包围圈。
“将军,牧龙图好像在白波军之中,他在黄忠护送之下已经冲出去了,守在前面驰道的陈肃校尉战死。”
“该死!”皇甫嵩气息有些急喘,布局多日,功亏一篑,他的眼眸之中有一抹不甘心。
但是他在沙场上是绝对的冷静,不会被任何东西影响判断。
“给我全力围剿暴熊军。”皇甫嵩冷声的道:“我要让暴熊军成为历史!”
“是!”关中军各大部将嗷嗷直叫起来,开始前赴后继的冲锋起来。
“挡不住了!”
“各营防御,军阵环绕。”
“退!”
“进入山谷!”
“……”
暴熊军乃是精锐,但是遇上埋伏,死伤惨烈,一开始就只能挨打,军心大乱,节节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