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牧景这时候才露出了一抹的开心的笑容,他从马背上跳下来,一步步走上来,伸出手,扶起了刘劲,他靠上去,做了一个拥抱刘劲的动作,然后在刘劲的耳边,低声的道:“刘劲,你没有让我父亲失望,也没有让我失望,虽然你站在城头上考虑了半个时辰的时间,让我对你几乎失去了信任,不过你还是下来了,这事情我就当你一时的糊涂,但是不能有下一次,人什么都可以错,只有一样不行,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
刘劲抬头,目光对上牧景的眼神,低沉的问道。
“自己的立场!”牧景吐出了五个字,然后低声的道:“你可以是敌人,可以是部将,也可以是朋友,但是决不可摇摆你的立场,不然,你什么都不是!”
说完,他在众将的拥簇之下,迈着大步而入城。
刘劲站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一沉。
牧景说的对。
在立场上,他始终摇摆了,他虽臣服在牧字战旗之下,可他心底里面始终臣服的是牧山,面对牧景,他多少有些的长辈的心态,所以抹不开情面。
……
……
进入了武关,牧景才松弛了绷紧的神经线,第一件事就是要把这几日的情况摸清楚,被关中军埋伏,他始终有些模糊,几乎被打蒙了。
“刘劲,你不是说南阳军向北行军吗?”
牧景召见了刘劲。
“主公,之前的确如此,可宛城的探子昨日传来消息,宛城的兵马虽离开宛城北上,可在根本没有向着武关而来,而是转道折向了稚县,向着东北方向而去!”
“豫州?”
牧景心中一沉:“他们要把主力放进豫州!”
“估计是如此!”
“那关中军进攻武关的攻势可猛烈?”
“攻势倒是很猛烈,但是远攻居多,反而是冲锋之战少很多,他们根本没有靠上来!”刘劲道:“而且突然之间就撤出去了,我们想要反应过来都不敢,而且我怀疑他是不是在城外之地埋伏,甚至不敢出城!”
“好一个皇甫嵩,环环相扣之谋,某家不得不佩服!”
牧景顿时明白了很多事情,他咬着牙,心中贯通了皇甫嵩的所有的战略部署:“先是舍弃了南阳军,然后进攻关中军,再让南阳放出消息,目的就是让我心乱,我太过于担心武关,心必然会乱,所以就给了他一个可乘之机,他的兵力不足,所以注定不敢和我硬碰硬,他唯一能制胜全场,就是斩首,斩吾之首!”
“主公,现在武关虽暂无危险,可终究非久留之地,豫州不少消息传回来,袁术大军势如破竹,麾下猛虎孙坚,大将纪灵,皆为悍然之辈,攻城略地,已经把大半个豫州揽入怀中,若是让他调整兵力,必然举兵冲向我们而来!”
“你先去准备,给我三日的时间!”
牧景虽突围出来了,但是暴熊军还在包围圈之中,他相信暴熊军的能力,也相信戏志才和蒋路的能力,他们能吐出重围的。
“诺!”
刘劲点头。
牧景又召来了陈到和张辽:“你们立刻率景平军原地返回,接应暴熊军,不惜一切代价,把暴熊军接应出来,遇上关中军,格杀勿论!”
“诺!”
两人领命而去。
……
第二天的下午,景平军回来了,暴熊军也回来了。
但是回来的只有戏志才。
“末将有负主公所托,请主公降罪!”
戏志才双膝俯跪,双手送上一面战旗,赤如火,图为熊,暴熊军的战旗,也是暴熊将士的图腾。
“请主公降罪!”
雷虎周仓李严皆然俯首跪膝而下,赤红着眼,声音自责悲愤。
“蒋路呢?”
牧景很平静的问道。
“蒋长史率暴熊军三营主力,暴熊营,弓弩营,平山营万余将士,与敌同亡,为我们突围争取了机会,方让我们杀出了重围之外!”戏志才眼睛通红,他的命,是蒋路用自己的命换来的,他从不觉得亏欠任何人,但是这一次,蒋路把活的机会给了他,他心中有愧。
“不可能,蒋路那么狡猾,他怎么会死?”
牧景发出竭斯底里的声音。
“主公,我们杀回了山谷,但是关中军已离去,战场之上尚有新坟石碑,他们都是死,蒋路长史,赵平中朗将,成罗校尉,邓洪校尉,无一幸免!”
张辽俯首,低声的禀报。
“咔嚓!”
牧景脸色一下子苍白,拳头攥紧,指骨之间发出清脆的身影。
蒋路,当年他厚颜无耻的算计他,逼迫他出山为谋。
这是他们牧家第一个谋士。
从南阳一步步走出来,蒋路并没有赫赫之功,可恰恰如此,他居功甚伟,没有他,牧氏没有京城的风光,大大小小的事情,他都能为牧山处理的妥当,这就是他的能力。
即使牧山战死雒阳,牧景愤怒如火,最后都没有把罪怪在他的身上。
可想而知,牧景对蒋路的依靠。
脑袋混混沌沌,牧景身躯一软,眼睛一黑,昏死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