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景武司在南阳虽然陷入了泥潭之中,如今没有理清楚消息传递不出来的原因,但是在关中之地,倒是进展的很快,无论是长安还是雒阳,都设立的据点,消息传递迅速无比。
“得手了?”牧景打开小竹筒,把里面的情报拿出来,看了一眼,嘴角微微扬起来一抹冷笑:“我就说他刘协不是安分的主!”
若非刘协有心抗衡董卓,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就允许他归降。
“天子这方面,我从不担心,但是我还是忧心,董卓会不会出尔反尔!”
“不会吧?”牧景皱眉。
“难说!”
“就算他出尔反尔,他如今才掌朝廷不久,内有关中士族制衡,司徒王允之辈也不会由得他践踏朝廷的脸面,他还能如何?”
“如果是说,眼看无法挽回,必会想一个绝户计!”
“杀了伊籍?”牧景瞪大眼眸。
“不无可能!”
“景武司派的谁去长安?“
“谭宗这段时间音讯全无,我用你的名义,传给景武司的命令,派出最精锐的人,应该是史阿带队,景武司麾下最有战斗力的武者,既归他麾下掌控!”
“如此甚好!”
牧景点头,眸光幽远,爆出一抹精芒:“现在就看伊籍反应够不够迅速,他若不做逗留,迅速归来,应该问题不大!”
“他只要能出了长安,那就万事大吉了!”戏志才说道:“一钻进秦岭,天高海阔,他们就算有天大的能耐,还能追出来!”
“此事你严密关注,实在不行,派兵抢人!”
“嗯!”
“南阳方面的消息呢?”
“还是没有什么消息,只有黄忠传来了信函,他已经出了东山栈道,这说明他进入南阳了,至于南乡撑不撑得住到他的援兵到来,只能等消息,看造化!”
戏志才也忧心如此,只是南阳和汉中,看似毗邻,却道路不同,传递消息太缓慢了,他们只能在这里干着急。
…………………………
……
南乡县城。
大战之惨烈,可谓是触目惊心,城上城下,宛如一片血腥的地狱,娇艳的鲜血已经把这一片大地都彻底染红了,随处可见的尸体根本来不及收拾,只有战争,只剩下战斗。
城头上。
蔡琰坐镇,宛如泰山。
连续数日苦战,看到一个个战士倒下去,蔡琰已经仿佛走了一次地狱,让她的心智更加的坚定起来,她始终立在城头之上,能在所有将士看得到的地方,这仿佛是一面战旗,一面不倒的战旗。
“看来今日他们是攻不破我们南乡了!”
傍晚,当城外鸣金的声音响起,城头上所有的将士都松了一口气,斗志是一回事,战斗力却是另外一回事,这一战苦战至此,足以让所有将士透支了精神和体力。
一天的战斗下来,城上最少折损超过一百多将士,战友的的永远倒下,让所有的将士都异常的失落。
蔡琰缓缓站起来了:“儿郎们,祝贺我们,又撑住了一日,我坚信,我的夫君会率领援军回来了,请诸位继续支持,若是城破之人,我将会履行我的诺言,必死在尔等之前。”
这一句话她每天都会说两次,开战的时候说一次,鸣金收兵的时候她又说一次,但是在无数的将士心中,但是却是一次比震耳欲聋。
“吾等誓死捍卫南乡!”
“吾等誓死捍卫南乡!”
跌落的士气,再一次振作起来了。
周仓站在旁边,他身上最少有四处包扎伤,却枉然不顾,他的目光始终坚定,对蔡琰他不仅仅是感激,更多的是尊敬,打从心底里面的尊敬。
蔡琰能上城头,已经帮了他的大忙,如今数日如故,始终屹立城头,就好像一根擎天柱,撑住了南乡的战场。
他深呼吸一口气,低喝起来:“诸位将士,立刻打扫战场,然后吃饭休息,保持体力,明日必又是苦战,主公在汉中为我们谋取活路,夫人亲自坐镇城头,吾等决不能辜负如此信任,哪怕倒下,也要在他们撤兵之后再倒下!”
“是!”
“是!”
将士们迅速的动起来了。
……
城外。
“已经足足三日了,他们明明已经剩下最后一口气了,为什么我们还攻不过破这南乡城?”
南阳军士气越发低落,都尉雷薄在营中大发雷霆。
这几天的强攻,他几乎战损超过三千将士与城墙之下,但是却始终无法踏入半步城头。
“都尉大人,城中守军太顽强了,而且……”
陈兰浑身染血,俯首在下,低沉的说道:“此城军心不可摧!”
“军心不可摧?”
雷薄怒喝:“凭他们区区数千的兵力,何为军心不可摧?”
“这些日,城墙上发现了一些生力军,虽这些人皆为新丁,不善作战,而且手忙脚乱之人比比皆是,可放眼一看,必为城中青壮,城中青壮皆上了城墙,而且有如此斗志,便可知南乡城已上下一心,除非我们能把他们赶尽杀绝,否认哪怕攻破城墙,依旧难破此城之防御!”
陈兰阐述说道:“最重要的是,明侯夫人亲自坐镇城头,除非我们能射落这一面振作城中士气的旗帜,不然这就是天坠,越不过去!”
哪怕是敌人,他都不得不敬佩那个明侯夫人,大无畏的斗志,把他们数万兵马御在城外。
“可恶,可恶!”
雷薄眸子瞪大如铜铃,眼神之中散发这不甘心:“一个小小的女子,居有如此力量,实在可恶!”
这一战,他们付出了这么多,动用了整个南阳郡的兵力,倾尽了南阳的战略储备,却被挡在了南乡之下,他实在不明白,明明牧景不在,牧军主力也不在,城中为何有如此斗志顽强抵挡。
他认为城中的伤亡不在他之下,可城中依旧挡住了。
“报!”
突然,营帐之外马蹄声踏踏而起,一个声音叫喝起来了。
“怎么回事?”雷薄抬头,看着营门之外。
“都尉大人,南阳急报!”
“传进来!”
“是!”
一个身上插着令旗的传令兵快步走进来,跪膝在下,双手行礼之后,急躁的开口说道:“都尉大人,冠军遭遇不明敌军进攻,留守之将,尽被屠戮,城中储存粮草尽失!”
“什么?”
雷薄怦然站起来,眸光凝血,冷喝一声:“什么时候的事情?”
“两天之前!”
……………………
……
南阳郡。
东山。
这山脉延绵南阳西部,直入汉中,连接两个郡域,栈道是沿着山腰建立的,一座山连着一座山,沿着栈道可以走少很多冤枉路,而且也道路也好走和平坦一点。
一支兵马驻扎山脚之下。
“将军,斥候最新打探出来的行军图!”
“收起来,东山所有的行军图都要保存好,日后是开拓山路的根本!“
“诺!”
“杨奉,去南乡打听的斥候回来没有?”黄忠咬着一块硬如铁块的干粮,询问说道。
“还没有!”
杨奉想了想:“但是应该明天早上之前有消息!”
“那我们就在这里休整一夜,等待他们的消息到来,再做打算!”
黄忠看了看天边坠落的金乌,夕阳的余晖还在映照天际,他深呼吸一口气,心中有了主意,沉声说道:“虽说兵贵神速,但是长途奔袭我们需要要保存足够的战斗力,让将士们立刻埋锅造饭,然后休息!”
“诺!”
众将拱手领命,开始安排将士们去扎营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