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志才说的没错,牧景如今已经赌上了一切,自己的性命,戏志才的性命,把明侯府上上下下所有的性命都赌进来了,想要蛇吞象,哪有这么简单,不赌命,就根本没希望。
“南下也好,现在战场上有陈公台,我也稍稍放心一下!”
牧景轻声的叹息了一声,道:“有你在,我起码能放心一下益州军的攻击力,益州军兵力强大,战将无数,就是少了一个能为他们出谋划策的人,如果他们不能在南面闹出点动静,我们也不可能在北面拿下襄阳城!”
“你说如果我把荆州城都攻破了,他刘表会不会把一部分主力放下去?”
戏志才有些异想天开的说道。
“你认为呢?”牧景撇撇嘴,反问。
“呵呵!”
戏志才讪讪一笑:“他只要不傻,估计都不会吧!”
荆州城很重要。
但是相对来说,这场战役最重要的还是的襄阳。
不仅仅是因为襄阳是荆州首府。
还是因为襄阳城这里集合了太多了荆州士族,刘表是依靠荆州士族的支持,才能走到今时今日的地位,他最不可能的,就是把舍弃荆州士族。
所以刘表宁可不管荆州城,不管长江战线,也一定会保住襄阳,在他眼中,襄阳城才是代表荆州。
“知道还问!”牧景道:“襄阳城一定是一块硬骨头,我主动啃这一块硬骨头,为的就是让刘焉对我没有任何的戒备,这一战,就算拼命,也要拿下啊!”
“能商量的,我已经和陈公台商量了!”
戏志才看看天色:“既然他刘焉邀请,我们也要做足了臣子的礼数,我马上南下,给足他面子,南下之后,我会尽快让益州军进攻夷陵。”
他拳头握紧,继续道:“有一天,夷陵没有被攻破之前,你们北面不需任何动静!”
“放心!”
牧景点头:“我等得起!”
……………………………………………………
襄阳城。
自从之前西城被攻破之后,城中气氛骤然变得紧张起来了,本来没有多少危机感的百姓,现在都有些战战兢兢了,遥远的战争,仿佛在一夜之间降临。
“牧贼真的攻破襄阳了?”
“难不成我们襄阳城要守不住了吗?”
“襄阳城这么多年都不曾经历战争了,要是被战争波及,恐怕我们都会受难!”
“要不逃出城!”
“现在四方城门都关闭了,怎么逃出去!”
“听说牧贼已经围城了!”
“难不成我们就要在这里里面等死吗?”
“……”
襄阳的百姓一开始还是有点自信的,他们认为贼寇打不来,因为想要有守军,但是自从那一夜西城被攻破,他们就失去了多荆州军的信心了。
民心建立起来艰难,可一旦失去了,不过只是片刻之间。
他们认为荆州州牧府能守得住襄阳,他们就会支持。
但是当他们认为,荆州军已经守不住襄阳了,他们就会乱,生死面前,所有人都是脆弱的。
州牧府。
刘表跪坐首位之上,一袭锦袍,气息冷冽。
坐在下位的是文聘。
蒯良等人坐在左右。
“仲业,千载难逢的机会,却无功而返,是我的错!”刘表气度不凡,他有容人之量,也有认错的胸襟,他看着文聘,平静的说道:“如果我能坚持半日,或许就不至于让他牧龙图逃了!”
终究是他贪生怕死,缺少了进取的魄力,强行让文聘回来的,不然文聘应该能把牧景围杀在大旗山上。
“主公安危,至关重要!”
文聘却摇摇头:“此次让牧贼逃了,不过只是他幸运而已,终有一日,我会斩他头颅,悬挂在西城的城门之上,祭奠我们荆州死去的将士!”
文聘的态度倒是让刘表松懈了一口气。
文聘能理解他,这是好事。
就怕这事情让他麾下第一大将有了芥蒂,毕竟这乃是一个即将到手的大胜利,却因为自己一个军令,无功而返,还折损的数千兵力。
留在隆中的三千兵马,能回来的只有数百残兵。
这战损,让所有人都倒是一口冷气。
“牧龙图此次冒险去隆中,到底所谓何事,查清楚了吗?”刘表阴沉的问道。
他已经确定了,去隆中就是牧龙图本人。
隆中乃是战区。
牧龙图作为一方主将,他这是冒进,以刘表对牧龙图的了解,这年轻人虽然年岁不大,但是却很老练,不应该犯下这样的错误。
“查清楚了!”
蒯良拱手,回答说道:“是因为诸葛玄!”
“诸葛玄?”
刘表眯眼:“就是琅琊诸葛氏的那个诸葛玄!”
“正是此人!”
蒯良说道:“此人有观天之才,虽然逃难而来,却学识不凡,曾数次拜门,我也多次与其交谈,乃是人才也,诸葛氏也准备与我蒯氏结清,我本想待族子与诸葛氏成亲之后,再将其引荐与主公,没曾想,牧龙图居然也知道此人,冒险前去劫人,如今诸葛一家,尽归他牧氏控制!”
“可恶!”
刘表大怒:“好一个牧龙图,在我眼皮下行如此之事,他想走什么,想要扬其礼贤下士之名乎?”
这事情如果传出去了,荆州士林多多少少会受到影响。
堂堂一方主公,甘愿为了招揽一个人才,孤身冒险,必为佳话,届时哪怕牧景身上背负贼名,也会让很多不得志之寒门士子所向往。
“立刻封口,任何人不得传此事出去!”
刘表冷冷的说道。
“主公,此事恐怕已传遍荆州了!”
一个文士说道。
“好一个牧龙图!”刘表眸光划过一抹阴森的眼神,道:“好重的心思!”
“主公,此事可押后处理!”
黄祖站出来,拱手说道:“唯今之重,首先是击退牧贼,牧贼一日在我襄阳祸乱,百姓们恐怕就无安心之日!”
“主公,黄太守所言甚是!”蒯良点头,说道:“之前牧贼之兵攻破西城城墙,虽然没有入城而战,但是也让很多百姓惶惶不安,难易度日,我们再不能击退此人,恐怕民心动荡,如今已有百姓逃城而去,要是继续这样下去,首先城中就会乱起来了!”
“某何尝不知!”
刘表长叹一声:“可牧军之强,尔等皆有所感也,守城我们尚可一战,出城而战,胜算微乎其微,难以凑效也!”
“也未必!”
自从邓县宗族舍弃了自己之后,邓龙在荆州阵型就变得寡言沉闷起来了,他兵马在北,但是自己却入城,以表忠义,倒是让刘表也继续信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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