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月冷风清。
“耻辱!”
参狼营临时扎营的山岗之上,闵吾有些大发雷霆,一双眸子猎猎冷芒,手背上还包扎着伤口,浑身的气息都在颤抖:“天时地利人和我们都占了,可最后不但不能一战功成,还损失了将近三百儿郎,这是我们参狼营建立以来,最大的耻辱!”
“校尉息怒!”
众将俯首而下,开口劝谏起来了。
这一场伏击战,参狼营埋伏在先,兵力在优,本以为就算不能全歼敌人,最少也能杀他们一个丢盔弃甲,但是没想到,半路被杀回头了。
伏击功亏一篑。
彪蒙逃出去了。
参狼营各部曲加起来,也损伤超过三百将士。
所以让闵吾愤然大怒。
“校尉大人,此战我们轻敌了!”营主簿站出来,对闵吾拱手行礼,然后低声的道。
昆南参狼营的主簿,也是闵吾最信任的人。
他苦涩的说道:“白马羌的骑兵,本就是悍勇之辈,是部落最之中最凶悍的将士,昔日我们参狼部与白马羌交战,每一次都败给了白马骑兵,即使烧当等大部落,骑兵之上,也比不上白马羌出来的骑兵!”
“我们自以为伏击得当,所以并没有分出兵力做好他们反击的准备,所以才会导致这一战出现问题,被他们反杀回头,让我们彻底的错失了斩杀彪蒙的机会!”
昆南虽把原因分析出来了,但是此时此刻,倒是有些马后炮的意思。
“还有机会吗?”
闵吾不甘心,他抬头,看着昆南,北堂,林卫,十余将官,阴沉的询问。
众人对视了一眼。
最后大家都摇摇头了。
“校尉,既然白马羌的骑兵有了警觉,以我们目前的兵力,不可能第二次围歼,围歼骑兵就是十分困难的,还是白马羌的骑兵,必须要天时地利人和方方面面的配合!”
林卫说道:“目前我们就无法创造出第二个东明山的地形了!”
“太可惜了!”闵吾咬咬牙,即使他很不甘心很不甘心,可终究无可奈何,战场上的战机,永远都只是一瞬间的,抓住了就是抓住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校尉,马上他们的主力就要进入雒县范围了,我们得最好准备!”
昆南提醒说道:“要是参狼营还留在郊外,恐怕首先就被他们围剿!”
“嗯!”
闵吾冷静下来,点点头:“传我军令,参狼各个部曲集合,准备退回雒县!”
…………………………………………
“张大人,刚刚传来消息,围剿白马羌先锋骑兵不利,虽然斩落过千骑兵,然而并没有能把他们全数折损在东明山下!”
城中,景武司的一个掌旗使拜见张松。
“参狼营伤亡如何?”
张松眯眼,沉声的道。
“目前参狼营伤亡倒是不大,只是此战他们算谋甚多,却不能功成,多少有些摇动军心!”
“去告诉他们,别退雒县!”
张松道:“我再尝试一下,能不能把这些骑兵诱引进来,绝杀他们!”
他身材不高,面容本身有些奇特,笑起来的时候更显得诡谲的狰狞:“现在白马羌应该还没有收到消息,我认为还有机会,你把我的话完完整整的转告闵吾校尉!”
“诺!”
“另外听说黄权太守已抵达广汉,能不能联系上他!”张松问。
“应该可以!”掌旗使回答。
“立刻联系他!”张松说道:“我需要一个人,镇得住广汉百姓,不然民愤一起,弄假成真,那广汉就真的要大乱了,届时主公必然责罚下来,谁也担当不起来!”
……………………………………
距离雒县,还有一百五十里的道路,大军正在靠着河边的一块沙滩平原上的扎营。
“大祭司,我有些不安心!”
越虎越是深入广汉,越是心绪不宁。
“王,事已至此,你可不能动摇军心!”大祭司握着权杖的手颤抖了一下,站在月色之下,他轻声的道:“不管如何,王就是王,必须要一往无前的决心,进也是,退也是!”
“受教了!”
越虎点头,神色渐渐褪去了一丝丝的犹豫,变得刚毅起来了。
他不是一个承继之主。
他是开拓之数,白马羌本来只是羸弱的一部,在百年前还不如参狼部,比之烧当先零这些大部落远远不如,数代经营,是在越虎的手中,成为了羌人部落第一大部落。
虽然这其中有越虎和董卓联手的原因,但是越虎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夺取羌王的身份,足以说明,他也是一个雄才伟略的枭雄。
“王,刚刚接到彪蒙传来的消息,他们在雒县之外,被参狼部的那些家伙伏击了!”
一个头领骑马过来,禀报说道。
“伏击?”
越虎双眸划过一抹冷芒:“伤亡如何?”
“伤亡惨烈!”这个打探消息的头领说道:“最少折损上千的骑兵,而且他们为了逃出战场,退想了雒县郊外,消息已经断绝了!”
“汉人使者呢?”
“在营中!”
“告诉他们,让他们立刻传讯雒县,命雒县兵马接应我军骑兵,不能让骑兵在城郊耽误太久!”越虎低沉的说道。
他和雒县之间的联系,中间还是隔着一层长安朝廷的联系。
其实他不是很放心。
但是现在,先锋骑兵被围剿,他不得已,只能相信一次长安朝廷,希望长安朝廷说降的广汉兵马,能接应一下,保存一下部落的勇士。
“诺!”一个头领领命而去。
“传我命令,各部夜色行军,尽快进入雒县!”
越虎拳头有些握紧,他眼眸之中杀意惊鸿,冷厉的声音传遍了整个营盘:“参狼部,哼,我要把他们从我们羌人的历史上抹去!”
………………………………………………
天亮了,雒县城门打开。
张松站在城头上,看着城下进进出出的人群,微微眯眼。
“张家主!”
一个青年走上城头。
“司马大人,这么早请你来,打扰了,你的要求,我应了,我已打开城门,随时可以接应你们的兵马!”张松微笑的说道。
“多谢张家主!”青年对着身后一个随从说道:“发信号,让他们进城!”
“是!”
随从取下背脊的弓箭,一支箭矢向天射去。
嗤!!!!
这是鸣笛箭,也是整个时代比较管用的信号,鸣笛声起,如号角长鸣,能传递的很远。
踏踏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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