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侯这是客气了,为益州太平,东郭家有义务,也有责任,区区小事而已,何足挂齿!”
两人没营养的话说了一箩筐,又喝了好几盏茶,东郭丰告辞归城。
他离开了时候,戏志才刚好从外面回来了,他看到了东郭丰,走进来,问:“这老狐狸来干嘛?”
“地头蛇的拜会!”
牧景坐下来,抿了一口茶,润润喉咙,这老家伙还挺能扯的。
“拜会?”
戏志才冷笑的说道:“他可不是安什么好心情,你都来了这些天了,他都没有一点表示,在这时候突然上门,肯定是有意图!”
“可能是得到了一些我们不得到的消息,应该是来示好的!”牧景眯着眼眸说道。
“不会是这个消息,他已经知道了吧!“
戏志才把手中的军奏递给牧景。
“打下牂牁了?”
牧景仔细看了看,这是黄忠上奏的军奏。
“昨天打下来的!”
戏志才说道:“斥候用了两天一夜的时间,从牂牁到这里,跑死了两匹马,才把奏报送回来了!”
“我倒是有点理解,东郭丰为什么上门了!”
牧景看着奏报,嘴角微微勾勒起来一抹弧度:“这黄忠和张任太狠了,几乎把且兰屠城了,杀的牂牁最少没有三成的青壮,让牂牁的青壮劳动力大减啊!“
“关键是东郭家的消息渠道,怎么会比我们还快呢?”这是戏志才不理解的地方。
“正常!”
牧景却不意外:“人家在这里贩盐几百年,要是这点消息都没有能得到,他们还玩个屁啊,早就被我给一锅端掉了,这才能说明,地头蛇的实力!”
“想想也对!”戏志才闻言,一下子倒是明白过来了:“贩盐本来就是渠道,他们肯定有特别的路,特别的渠道,能更快的传递消息!”
他的眸光一下子亮起来:“那我们可不可以利用这渠道,毕竟我们对南中四郡太陌生了!”
“你以为这老狐狸上门是为什么,就是为了炫耀的!”
牧景说道:“我们要是利用的他的渠道,欠下这份情,日后再想对他动手,那就有些束手束脚的,毕竟功臣不可杀,不然会寒了很多人心!”
“他倒是算计的够深的啊!”
“不然呢,他们东郭家立足益州多年,掌控盐务,不说富可敌国,最少也是富可敌一州,财帛多了,必然动人心,然而他们却可以屹立这么多年,这里面少不了东郭家那个老狐狸的的算计,另外东郭家的底蕴有多深厚,我们都算不到的!”
牧景道:“首先不说财富,就说兵力,犍为郡兵裁了,犍为六扇门的建立,肯定被他渗透了不少,在外面的一些山路之中,东郭家肯定有养贼自重的习惯,他们有自己的运盐队伍,这些就是府兵,算起来,他们的实力已经不弱了,就算我们想简单粗暴的解决,都会引起乱子!”
“最关键的还是东郭丰!”
戏志才道:“这老狐狸我去拜访过两次,总感觉他有些刀枪不入!”
“知道攻打一座城池,怎么才能做到最容易攻破吗?”牧景突然问。
“不战而屈人之兵!”戏志才眯着眼眸回答。
“想想就好了,不战而屈人之兵,哪有这么好的事情,这种实例在兵法上可以因为例子,但是在实际上,可遇不可求!”
牧景道:“攻破一座城,最好的方法是,是从内部攻破!”
“你想要东郭家内乱?”戏志才一点就通:“可那老狐狸不会不防着你这一手,他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东郭丰要是年轻十年,这办法自然不可取!”
牧景道:“别说他东郭丰,就算是历代英明神武的君主,最后不也陷入了储君之乱吗,东郭家掌控益州大部分的盐务,这么大的权力财富,我不相信东郭家的孩子们,个个都是兄友弟恭!”
“权力和利益,都是能让人疯狂的东西!”
戏志才感叹。
“算了,这事情不急!”
牧景摇摇头,这时候东郭家的事情,他还是得放在一边先,他关心的是牂牁:“朱褒已经死了,我们东线已经没有隐患了,该进攻益州郡了!”
“需要休整一段时间吗?”
“不,快刀斩乱麻!”
牧景站起来,对着旁边的一个行规模的沙盘,道:“你知道在这一战之中,我最担心的是什么吗?”
“主公其实不担心和他们交战,就怕他们避而不战!”
戏志才想了想,说道。
“果然最了解我的是你戏志才!”牧景点头:“他们如果避而不战,蛮族退回十万大山,雍闿死守滇池,高敏舍城归山,那我们就遇上最大最大的麻烦了!”
西南这个战场,就是牧军最大的麻烦。
到时候钻进十万大山里面和蛮族较量,怕不怕是一回事,时间上也会耗上好几年的时间,这对牧景是十分不利的。
“主公想要一网打尽?”
“这个机会不大!”牧景摇摇头:“雍闿又不是傻的,孟获能当蛮族之王,一统蛮族三十六洞,他也是一个雄主,一旦见势头不对,他们立刻就会如同乌龟一般,收回去,所以……”
他的眼神变得冷厉而刚毅起来了,杀意决绝:“在牂牁战役没有传到益州郡之前,我们必须要打一场,我亲自率军,命令景平第一军,景平水师立刻南下,能杀多少是多少,在他们保留实力之前,先吃掉他们一波!”
“我这立刻去安排!”
戏志才也知道兵贵神速的道理。
“我虽景平水师先一步南下,神卫军还有各营兵马,交给你统帅!”牧景说道。
“水师?”
“沿着金沙江南下,我们的速度会更快,能不能打进滇池不好说,但是最少能抄一抄他们的后路!”牧景道:“在南线战场上,只剩下东州军连个营的兵力,是很虚弱的,速度必须要快!”
“要不我先行一步,你留下来统帅大军!”
“谋略你比我厉害,但是指挥上,我比你有天赋!”牧景摇摇头:“我得亲自去盯着,甘宁或许是人才,但是终究没有经过战场的大浪淘沙,日后如何用,我得亲自看看他打仗的能力才行!”
“那你必须向我保证,不亲自冲锋陷阵!”
戏志才现在都有些不相信牧景了。
“我又不傻!”
牧景耸耸肩:“我堂堂三军主帅,还需要亲自上阵,开什么玩笑啊!”
“呵呵!”
戏志才只是冷笑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