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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那边没有这么严重,南阳也只是轻微的灾情而已,应该堵不上路。
“从南州借粮!”牧景很快就敲定了主意:“告诉严颜,无比筹措一匹粮草,然后我们这里挪出一匹衣袍,尽快送去长安,雍州今岁方定,人心不稳,灾情会导致民变,只要是民变,不过成功还是失败,都是损害我们自己的实力!”
“诺!”
旁边的参政秦颂点头:“主公,此事我亲自去做,为表明侯府对雍州的重视,我会亲自的押送物资进入雍州,安抚民心!”
“辛苦了!”
牧景点头。
岁末已至,新岁马上就来了,谁都想要留在家里面,安安稳稳的过一个团圆,可国事就是如此,他们这些人身居高位,手掌乾坤,可有时候也要付出常人之情。
……………………
岁末的气氛,越来越浓郁了。
虽然下了好几场大学,压在屋顶上,城墙上,外面看起来,白皑皑的一片,仿佛裹上了一层银装,可其实走进去,就会发现,雪并没有很多。
渝都是一个注重治理的城池,大街小巷的积雪,被扫的很快,哪怕下雪的时候,街道上一如既往热闹。
这一日,距离新岁,已不足半月了。
明侯府,后院庭院。
往日蔡老头都会避嫌,很少和牧景一家子亲近,今日难得蔡老头愿意和牧景同桌吃饭,就让厨房多做了几个菜:“父亲,这些菜肴还不错的,都是你喜欢的,多尝一尝!”
“食不言寝不语!”蔡老头总有话能绝杀牧景的,一个瞪眼,牧景就好像被捏住了喉咙,说不出话来了一样。
牧景得罪不起蔡老头,只能沉默少言。
真怕多说一句,错一句。
蔡琰在蔡老头面前也很触,倒是张宁,和蔡老头聊那一个叫欢喜,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蔡老头的亲闺女。
这一顿饭,吃得不算是有滋有味,但是还算是平安吧。
饭后。
蔡老头把牧景抓起凉亭边上下棋了。
“爹,这里冻得很,不如回屋吧!”牧景苦笑,他一个练武之人,冷点就冷点,也不算是很在意,可蔡老头这好几十岁了,要是冻出了一个毛病,那就不好了,他可还希望蔡老头给他多撑住几年的时间。
蔡老头就是一张名牌,有他在,荆州士林也好,天下大儒也好,还没有几个人敢直接杀上来讨伐牧景的。
可一旦失去蔡老头这张牌了,宋山或多或少,得面对士林的敌意。
别看牧景把世家门阀乡绅豪族都压得喘不过气来,更是用新政来打散这些旧势力,可要是直接和士林对上了,恐怕也会是一个大麻烦。
“老夫尚且不惧,汝堂堂明侯,年少气盛之辈,何至如此羸弱!”蔡邕怒喝。
牧景无语。
好吧,你要冷着,那就大家都冷着,就不相信你能扛得住多久。
下棋继续。
其实牧景不太喜欢和蔡邕下去,下的还是围棋,围棋这东西,他段数太低,造诣太弱,还不如斗象棋来好。
在老头子里面,就是一个被虐的货而已。
在一个时辰之中,被惨不忍睹的虐了好几盆之后,牧景都有些来不及求自己心理阴影的面积,只能悬挂白旗,认输,求和。
“爹,有事情,你直接说,这棋下到这里,差不多得了,不能再下了!”牧景脸色很苍白,这输的他都忍不住有些怀疑自己的信心了。
“你怎么知道,我有话说?”蔡邕眯眼。
“爹,你这三跪九叩的请,都请不上门来了,突然这么好,还直接用几盘棋,把我坚韧的自信心都剥掉了!”
牧景吐槽:“要说你不是有事情说,谁都不相信吧!”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蔡邕斟酌了很久,还是把话说出来了。
“哎!”
牧景叹气:“怎么连你都认为,我应该纳妾呢?”
“你是王!”
蔡邕平静的说道。
“你倒是承认我是王了!”牧景冷笑:“你不是最注重汉室道统的吗?”
蔡邕的心,蔡邕的原则。
那是天崩地裂有时候都改变不了的。
哪怕现在蔡邕出仕。
他依旧心怀旧朝的。
“我和天子,通过一次信!”蔡邕的脸上突然有一种落寂,仿佛是信仰被打破之后,那种无助感,那种悲痛感。
“天子非良人!”
蔡邕幽幽的说道:“他,救不了汉室了!”
“你们什么时候通信了?”牧景有些疑惑,不过对于这个问题,他倒不是很在意,毕竟是他撤掉了对蔡邕观察。
“很早就有过了!”
蔡邕回答:“这只是继续而已!”
“所以呢?”
“通信不重要!”蔡邕平静的道:“重要的是天子要做什么!”
“他要做什么?”牧景问。
“他要做什么,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蔡邕苦笑:“天子看似聪慧,却无先帝之魄力,他难以承担大任也!”
先帝说的不是灵帝。
而是少帝。
少帝当初在雒阳斗牧氏,哪怕败了,也有几分承担。
可当今的天子。
空有一颗心,或许亦有几分城府,奈何魄力不足,做不了大事情,捣乱倒是可以。
“你放弃了?”牧景眯眼。
“也许吧!”
蔡邕说的模棱两可。
其实牧景知道,他的心里面,此时此刻,甚至是时时刻刻,都在煎熬之中吧,有些事情,他放不下,也看不透。
“明侯府总归要统一天下的!”
牧景此刻,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野心当着他的面,说出来:“新朝代旧朝,已是未来的趋向了,我们谁也改变不了!”
“所以你得有承担!”
蔡邕道:“明侯府,千万子民,你放不开,就要担起来!”
“我考虑一下!”
牧景平静的回应。
……
岁末,如期而至。
一年最末。
这一年总计,也在进行之中,各部各压,在新岁休沐之前,一场的忙碌,进进出出的官吏,脚步声都把明侯府给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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