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道:“若是援军南下,不会走这条路,这可是通往河西的道路,从太原南下,最先出现应该在长子城东北角的驰道才对了,哪怕需要进攻,绕城而战,也不会从西面绕,太远了,顶多也只是绕路东城而已!”
“那士元的意思?”
“我们打听出来的消息,鞠义虽败未亡,他可是杀出重围去了!”庞统道:“我怀疑这是鞠义残兵!”
“有可能吗?”张飞皱眉,他粗中有细,刘备愿意让他为主将,可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武艺,在战场上,一个人的武艺,有一定的决定新作用,但是更多是领兵能力,他对战场有敏锐的触觉,也有一定的武略。
他幽沉的说道:“如果是我,我从长子城突围之后,肯定一路北上,逃出上党了!”
“非也!”
庞统摇摇头,道:“非他不想,而是不能,若明军堵住了北路呢!”
“他想要从上党过河东,不,应该是从上党跳过河东,直接和河西走出去了,这样才能摆脱上党的追兵?”
张飞一下子醒悟过来了。
“现在他的路,也是我们的路了!”庞统叹气,长子城一破,上党已经没有能让他们留恋的。
先不说他们的兵力能不能打得下长子城,打下了也守不住了,最大的可能,是全军覆没在这里。
这时候,求活就不能守住一座死城了,至于河内的关羽,只能靠太原的主力援军了,他们自保都难了。
鞠义兵败的太快了,快的他们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这本来是一步妙之决绝顶的好棋。
但是现在却成了自投罗网的死棋,这一步棋,还想要盘活过来了,那就需要断臂求生了。
“三将军,长子城一破,明军无所顾虑,到时候配合河东的明军,以他们的兵力,足以围杀我们了!”
庞统道:“我们是时候撤出去了!”
“若是我们撤兵,二哥岂不是要被他们围堵?”
张飞瞪眼,眼眸迸射出一抹吞噬人的光芒出来了,死死地的盯着庞统。
桃园三结义。
兄弟大过天。
不管是关羽的义薄云天,还是刘备的妻儿如衣服,兄弟如手足,都是在诠释这一点,张飞同样是一个能为兄长死战到底的人。
让他抛下兄弟,他绝不会做。
庞统却无惧张飞的眼神,他低沉的道:“三将军,若我们被堵在重围之中,那二将军才真的无路可走了,只有我们撕裂了他们的防御,跳出了他们的包围圈,我们才有机会策应二将军!”
他走上来,看着屏风上挂着的一副巨大的行军舆图:“只要我们从这里,沿着西北方向,杀出去,那么我们就有机会走出上党,挑出河东,返回河西,三将军莫要忘记,在西面,我们还有一股兵力!”
“张绣?”
张飞眸子一亮。
西凉悍将张绣,麾下数万西凉军虽不如当年董卓麾下的西凉精锐之强大,但是也是一股可怕的战斗力。
如今他正在西凉北地,正在试图反攻西凉。
当初他进攻河东,就是为了掩护张绣的兵马返回西凉,若是能重新打下西凉,那无疑能让明朝廷后院起火。
这是一个好的策略,但是西凉那边还没有起火,但是河东上党的战场就已经告急了。
说到底,还是他们当初制定策略的时候,太过于小看明军了,明军之精锐,总能让他们措手不及。
“三将军,斥候刚刚才打听回来的一件事情!”庞统拱手继续说道:“鞠义之所以被轻易破城,并非无能,而是明军直接用新式武器,把整个南城门炸成一片废墟了,城门头都不见了,如履平地而入,鞠义将军措手不及,才兵败退守,守住内城两日,却始终不见援军,也就是我们被堵在羚羊山的时候,无奈之下,他才撤出去的,明军一路追杀,主力基本上损耗殆尽,但是精锐应该尚存一些!”
“新式武器?”
张飞瞪眼,就是那种可怕的武器吗,他见识过,因为刘备得到之后,召集方士炼制,提炼艰难,可威力巨大的可怕。
想想,及时自己的武艺强大,可若是站在这种武器之上,被炸一下,恐怕也得粉身碎骨啊。
现在他忍不住担心:“若明军还有这种武器,那我们?”
这一点他不得不担心,虽然炸药包不如红衣大炮,在这种对战之中,能爆发出来的威力,只有同归于尽的打法而已,很少用。
可他并不知道,他觉得若明军能继续使用这种武器,必然是可怕的。
他来回踱步,沉思许久。
怕,倒是不怕,将军百战死,乃是宿命,他征战沙场多年,何惧生死,但是白白送死,他却不愿意。
若能掩护二哥杀出来,他敢战死在此。
但是不仅仅不能掩护二哥,还要送上自己的性命,这他是绝非愿意了。
“士元,明军既然布下重兵,我们还能的撤出去吗?”张飞幽沉的问:“若反正都是一死,吾绝不做一个逃跑之将,宁可与他们的决一死战,为二哥多制造一些机会,也不枉这一战也!”
“若是之前,倒是机会不多,明军恐怕已经盯上我们了,哪怕他们历经一场血战,如今战斗力也不过全胜士气的五六成,可兵力战斗力本身就在我们之上,围杀我们的力量还是有的,再说我们的位置,太过于深入,想要奔数百里之外,返回河西,难上加难!“
庞统看着行军舆图,道:“不过现在倒是有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鞠义!”
“鞠义?”不解的张飞,眸子有一抹疑惑在闪烁。
“三将军,壮士断腕,方能求生!”
“壮士断腕?”张飞也不傻,很快反应过来了:“你的意思是,让鞠义为我们断后!”
“正是如此!”
“不可能!”张飞摇摇头:“若是我燕军其他大将,上有可能,可鞠义此人,乃是降将,降将不忠,能死战于此,已难得了,怎可有为吾之牺牲大战之可能!”
“由不得他了!”
庞统久经沙场多年,虽只是青年谋士,却也是一个心狠手辣之辈,在冰冷的战场上,是容不得半分的仁慈的,他冷声的说道:“为了将军麾下,数万精锐能脱离出去了,咱们说不得,得把他送上战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