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娇俏灵活的身影在黑暗之中迅速的离开的宫城,然后在宵禁之中夜行,来到了邺城了一个不知名的宅院里面。
宅院不大,三进三出。
明面上是邺城一个商贾之家,但是这里事实上是景武司的暗点,最隐秘的暗点。
昔日景武司在邺城和各路暗探交手,死伤无数,也暴露了不少,但是同样也把一更深的暗点给隐藏下来了。
在宅院里面,有一个庭院,庭院年之中有一颗大槐树。
月光下,大槐树旁,黑色的身影正在舞动长剑,剑法快如闪电一般,仿佛一道道寒芒在虚空之中旋转。
半响之后,他才停下来。
他在石凳上坐下来,拿起了石桌子上的油布,轻轻的抹着自己的剑鞘,同时也幽幽的开口:“回来了?”
“是!”
回答他的是伏寿。
她一袭劲装,不见昔日的雍容华贵之气,反而有一股的凌厉的气势,在黑暗之中待久了,她仿佛也融入了黑暗。
“效果如何?”
抹着自己长剑的青年,正是景武司右司指挥使,当今天下黑暗之中王者之一,是大明消息网的掌控人之一。
大明景武司,布局多年,覆盖天下,其之权力,大多掌控在两人之手,一个是谭宗,一个就是赵信。
相对于谭宗扬名天下,赵信藏的更深一些,谭宗善于布局,可赵信更善于做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事情。
他从江东返回渝都之后,又杀一批蠢蠢欲动的人。
明朝廷内部的动乱,来源于外面的支持,作为景武司,他的责任就是把外面的人杀干净了,不过这些人也足够精明,很快就撤出了明境之外。
可景武司在已经今非昔比了,藏的更深的线都能挖出来,跟着这条线,他一路北上,直入邺城。
而始作俑者就在这邺城之中。
“他肯定会动的,因为即使他认命了,他也不甘心,只是他最后会如何动,这个说不好!”伏寿低沉的说道:“我从来就猜不透他的心思!”
“天子是一个很有城府的人!”
赵信笑了笑,只是他的笑容有些阴森,加上在这夜色之中,更显得有些恐怖,一般人都不敢直视,只是伏寿经历过这世界上最恐惧的事情,她已无所畏惧,所以直视无惧。
赵信继续说道:“当初你家老大和他交手的时候都要小心翼翼,有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来做这个黄雀,有时候说不准的!”
“他身边能用的人,我的父亲当年忠心耿耿,却被他出卖了,董承也好,吉本也好,都死了,外臣之中,再无援军,而内侍之中,宫冷死了,赵夜死了,皇陵军也死的光了,他还有依靠吗?”
伏寿萧冷的说道。
“你以为他没有,可你怎么知道他就没有?”
赵信摇摇头:“咱们大明建立才这么多年,朝廷之上,已是人心所向着无数了,大汉立朝四百载,即使再没落,终究还会有点底蕴的,不管是内,还是外,他如果想要用,都还是会有人支持他的!”
四百年的底蕴,那么慢慢的消耗,也需要时间。
即使历史上曹操和天子斗了大半生,把天子的人杀了无数,最后当曹丕擅权夺位,不也要一大批人反对吗。
这就是汉室底蕴。
“也就是说,他还在藏拙?”伏寿皱眉,娥眉之中划过一抹冷意。
“不!”
赵信摇头:“他哪有资格藏拙啊,到了这一步,他早就已经没有本钱的,他有的,不过只是的汉室这最后的怜悯而已,他越惨,越能激发一些汉臣之心!”
“明白了!”
伏寿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子,她灵光一动,眸子一亮,道:“其实他真的是一无所有的,但是他终究是天子,大汉的读书人,君君臣臣,早已经深入心中了,权力之争,他自是无法可争,然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送上断头台,以大汉这些年来的人心,赌魏王没有足够的名声镇得住这煌煌人心!”
“聪明!”
赵信咧嘴一笑,看着伏寿的眼眸多了一丝丝的赞誉,然后道:“难怪你们家老大这铁石心肠的心,都在你身上有了缺口!”
“赵指挥使莫要胡言乱语!”伏寿面色萧冷。
她是左司的。
赵信是右司的。
景武司虽然是一家人,但是一家人也是有派系的,左右对外团结,对内竞争力非常大的。
左司弹劾右司的奏本,还是右司检举左司的奏本,都在大明宫堆积如山呢。
她相信右司一直在找左司的破绽。
“以为我诳你啊,说点你不知道的事情把,你们家老大为了你,可第一次向陛下伸手要过功劳的,他是陛下当初当山贼的时候,就同生共死的兄弟,一手创立景武司,最得陛下之器重,而且冷血无情,最是无私!”
赵信笑着说道:“可当初为了能把你们伏家安置好,他可是第一次动了私心,不然你以为你们伏家能安安稳稳生活在明境之内啊!”
伏寿闻言,心中微微一动,不过面色却没有丝毫的变色,她淡然的说道:“赵指挥使,我家指挥使照顾下属,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还请赵指挥使莫要胡乱猜测!”
“你说是就是吧!”
赵信耸耸肩:“我想要抓他小辫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我相信盯着你的,早晚有机会的!”
伏寿沉默,面色萧冷,但是秀拳在不经意之间握起来了。
“言归正传!”
这时候赵信回归正题,没有继续去挑拨伏寿的心思,他看着天上的明月,道:“我北上的目的不仅仅是让天子出点声音,更多的是杀一个人!”
“谁?”
“景武司多年来的耻辱,一个对我们景武司熟悉之极,让夜楼模仿景武司,一步步走到和我们对抗的地步!”
赵信面色之中也浮现了一抹冷厉的杀意:“这人刚刚从荆襄北上,他在荆襄游说了最少二十余乡绅豪族,让我荆襄五州动乱,死伤数百,更是影响极乱,甚至都有动摇国本之根,影响前线之战的可能!”
“朱稠,不,是朱振!”
伏寿瞳孔收凝。
她虽然入景武司的时间不算是长,但是对于景武司也了解很深,她还知道,在景武司指挥使谭宗的心中,最恨的是一个人。
朱稠,朱崇之。
这个昔日是景武司干将,后来成为景武司叛徒的人,也是因为他,谭宗断了腿,一辈子只能是一个瘸子。
如今的人,对谭宗明面上有敬畏,但是暗地里面谁不是叫一声谭瘸子啊。
谭宗这辈子,栽跟头栽的最狠的一次,就是在昔日的南阳,被自己的最得力的干将出卖了。
而朱稠就是受到了朱振的指示,针对牧明一切的动作,都是这个名为朱振的读书年轻人所为,他应该是景武司建立以来,最大的敌人。
甚至超过了夜楼中郎将贾诩。
因为他熟悉景武司,而他又是一个黑暗之中行走有绝对天赋的人,这些年他陆陆续续破坏了景武司不知道多少事情。
“看来你很了解你们家老大的恨啊!”赵信笑了笑,然后说道:“咱们景武司多少年来,一直背着这耻辱,那是你家老大足够能忍,说起你们家老大,老实说,有时候我都觉得他能忍啊,这些年他不是没有机会把这些朱家余孽赶尽杀绝的,可一次次因为大局不得已只能放过,这可需要多大的心才能做得到啊!”
“指挥使向来忠于陛下,陛下的事情才是最重要,指挥使从来不会让自己的仇恨凌驾在大明的利益至上!”
伏寿平静的说道。
“所以这一次来的是我,而不是他,他必须要在陛下身边,不然他不放心的,不过他的耻辱,也是我们景武司的耻辱!”
赵信眯着眼眸,幽冷的说道:“不管是朱振还是朱稠,这一次都不能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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