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桃回到邵府,气呼呼的样子把绛青吓了一大跳。绛青忙陪着碧桃进了里屋,碧桃见到华珑一股脑的把刚刚在珍宝阁的事说了出来,听到碧桃夺过锦盒跑了,华珑忍不住笑道说:“倒是个机灵的。”
说完碧桃由不解气道::“小姐你说是不是,竟有如此蛮横的人。当街就要抢旁人的东西,以为有钱便能为所欲为。”
华珑对碧桃笑着摇头:“碧桃,仗势欺人的人很多,所以越是位高权重的人就越得小心谨慎。可有时候偏偏是你越谨慎,别人就会欺负到你头上。遇到这样的人不必去讲理,你做的很对,躲着些便是了。”
碧桃懵懂的点点说:“小姐你说话好有道理,好像自己经历过一般。”
那嚣张跋扈之人不就是前世的自己吗?
华珑笑而不语,继续看书。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当是遇上了哪家骄纵的小姐。
虽然捧着书,华珑的心思却百转千回。正在想怎么与苏氏开口说想回一趟外祖家。毕竟前几日二舅妈突然开了口,想必苏氏还不想去见二舅妈,怕是尴尬。
自己的婚事,若是没那赵家苏家来提,自己自然有信心能在苏氏那拖上个一年半载。
可若是苏氏和邵凌起了心思……华珑有些焦急。若是苏淮宁不悦这门亲事,两人达成共识早早退了便是。自己还能在苏氏那头感伤一下春秋。总好过事情不上不下的摆在这,自己整日提心吊胆的。
不如去书院堵人罢!
华珑灵光乍现,既然陈婉如能在书院门口堵到苏淮宁,自己当然也可以。
第二日华珑从厨房搜刮了些点心,说是给邵谦送吃食去了。苏氏自然答应。
这送吃食给邵谦是真,去堵苏淮宁也是真。怕绛青打小报告,华珑只带了碧桃。
马车行至书院,正是下学的时辰,书院的学生三三两两的往外走。华珑吩咐小厮将吃食送进去通报。
只是没想到华珑就来过书院两次。每次都两都扑了个空。邵谦又陪着先生去别的书院讲课了。
华珑本想借着给邵谦送吃的,顺便递一份给苏淮宁。再假装元娘落了东西在她那里的理由。让邵谦托苏淮宁送回去,把他叫出来。女子之物不方便邵谦经手。苏淮宁自然不好当着面驳了邵谦。计策虽经不起细想,但总算是个借口。
这下可好,总不能直接就叫苏淮宁出来吧。邵谦不在,估计苏淮宁压根不会理自己。
无功而返,华珑有些泄气。
碧桃自然不知道华珑在失落什么。还夸耀着自家少爷多受书院先生的赏识。
耳边絮絮叨叨,华珑正在思量下一步的计策。突然听到车窗帘子外有声音在问:“请问,是邵府的马车吗?邵小姐可在马车上?”
说话是个男子的声音。
华珑有些意外,并不敢轻易作答,眼神示意碧桃去问。
碧桃机敏的点点头,提声问道:“请问是哪位公子?”
车外的声音回答道:“我是城东赵家的赵成。不知马车上是不是邵小姐。有些冒昧,我想与邵小姐说几句话。”
华珑满头雾水,自己并不认识这个叫赵成的人啊?难道是原来的邵华珑所相识的人?
只是对方已经自报家门。不理人家,直接让马车驶走不大好。这是书院门口,自己这样贸贸的下去与他说话也不大好。只好隔着窗户轻声问道:“不知赵公子有什么事吗?”
听到华珑的声音,窗外的赵成声音变得有些紧张。
顾及来往的人,赵成低着声音,在窗口轻声的问:“恕在下莽撞,只是邵家退了我家的提亲。我实在寝食难安。为什么邵小姐不愿意?我知如此问造次无礼,可是我实在想知道。”
提亲?退亲?赵家?
言语瞬间,华珑恍然大悟。这个赵成原来就是来提亲的赵家公子!
这下轮到华珑有些不知所措。亲都退了,怎么正主还找上门来问个究竟了?
“邵小姐?”
车里没有声音,站在车外的赵成有些急切。
震惊之余,华珑赶紧回过神道:“家中做主,我便听从。”
只能这样说了,总不能老实说是自己不愿意嫁给官宦之家伺候公婆吧。
闻言,那窗外的赵成竟有几分雀跃道:“原不是因为邵小姐不愿意吗?那此事是否还有回旋的余地。在下是真心的仰慕邵小姐。绝无懈怠。得知邵家拒绝,在下日日难眠,已是心结。若邵小姐允肯,我就让父亲亲自上门。”
糟糕!华珑本想打个马虎眼就把这件事情掩过去。没想到竟让赵成觉得有了机会。便赶紧说:“我听闻赵公子书香门第,家境殷实。自知文德不配,还请公子见谅。
这算是婉言拒绝了吧,这位赵公子也是个读书人。应该不会听不出来华珑话里的意思。
只是没想到那赵成好似个愣头青,仍旧坚持:“我在书屋见你那日,你正在看《鲁元杂谈》。我也很喜欢那本书。我从没有见过喜欢那种书籍的女子。邵小姐与众不同,实在不必妄自菲薄。”
书屋!
华珑再次恍然大悟,原来那个媒婆说自己早就与这位赵公子见过。就是那次自己跟着邵谦去书屋碰到的人呀。当时确实瞥见一个男子偷瞧自己。自己还当是遇到了熟人。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华珑两世为人,却是第一次面对如此直白的爱慕。心中也生出几分动容。沉默片刻,华珑与那赵成说起了小时候的事:“赵公子,你可养过雀鸟?我小时候屋中豢养雀鸟。叫声灵巧,后来家中庶妹喜欢,我便送给了她。当时她喜欢的紧,精心养护。可是到了第二年,庶妹喜欢上了西域犬,那雀鸟就被她放走了。大约是冻死了。”
赵成愣愣的听着,他曾经无数次幻想华珑的性情,谨慎、活泼或者温柔他都心悦。但此时人就在车里,那沉稳淡然的语气。就好像历尽沧桑的长者叙说旧事。竟让人心生敬畏。一时没明白华珑为什么要与他说小时候的事,愣在那处。
华珑继续说:“赵公子,请恕我不能回应你的爱慕。世人就是如此,今天我喜欢《鲁元杂谈》,正巧赵公子也喜欢。若是来日我不喜欢了,那赵公子又打算如何?成为一世夫妻相处生活。并非喜好一本书只需翻阅那样简单。赵公子全然不知我是怎样的人,性情又是如何。我亦是不知道赵公子的喜好性情。如此轻易应承婚事,与你我都不公平。赵公子往后的大好前程。而我居于临安如那雀鸟,眼见不过天地。赵公子往后遇见更适合的人,可能欢喜的不只是同赏《鲁元杂谈》了。”
这些话没有敷衍,不是推托之词。是华珑的真心话。
许久,只听一声叹息。窗外的声音有些怅然若失:“是我冒昧了。”
过了片刻,赵成像是重新鼓足了勇气,道“:我不再打扰邵姑娘。这是我给邵姑娘准备的礼物,没想到还有机会给邵姑娘。还望邵姑娘不要介怀我今日的鲁莽。”
容不得华珑拒绝,听到一阵窸窣声。赵成将东西交给车夫就转身离开。车里的华珑听到远去的脚步声,这才掀开帘子瞧了一眼赵成的背影。衣冠整洁,步伐洒脱。在书屋的时候偶然一见,是个清秀的少年。
车夫让碧桃递进来一本崭新的《鲁元杂谈》华珑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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