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这炙阳烈火虽然猛烈却不够持久,再撑下去我们坚持不了多久…”
落花刃煞气太强,鬼藤蔓不敢轻易靠近。流年眼睁睁看着被火燎得几欲融化的枯枝伸到她面前,被娣淇利落得砍断。
四角的金漆花瓶里,嫩芽不断生长出,这恐怕是最恶毒的生机勃勃之相。幼嫩的新枝飞速膨胀,周身生出尖刺,又扑向焦灼的火焰。
这火不够久…
流年盯着嗜血的火焰,火焰在鲜血和草汁的浸润下更显威猛之势,无奈只能把藤蔓烧枯而无法断其根。
流年灵光乍现,猛拽娣淇衣袖,“姐姐,鲛油……”
娣淇愣神,一枝鬼树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背后袭向她,直插进了她的肩膀。
娣淇的血流的更多,不禁有些眩晕。她忍着剧痛转身,砍断了嵌入身体的枯枝,向石壁上的烛台飞身一跃。
鲛油!
东海鲛人油长明,用他们结合炙阳阵猛爆短暂的特性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娣淇将烛台向炙阳阵法图上狠狠一摔,爆鸣的火舌延高数丈。
霎时,藤蔓在火里变形扭曲,发出滋滋的烧灼声,像是鬼魂痛彻心扉的哭号,逐渐被火烧成了灰烬。
“真聪明。”娣淇松了口气,用伤臂蹭了蹭流年的头。
流年惊魂未定,勉强勾出一个微笑。
鬼树藤蔓被炙阳之火烧断了根,再无生长之力。娣淇默念止血咒,对着落花刃指向之处。
“炙阳,破!”
火舌轰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后,一条通向外界的道路被炙火炸开,充斥着滚滚浓烟。
娣淇带着流年向外跑去,水芋衣着翩翩立在暗门口,身旁还是那个蒙面的龙虾精。
水芋身上换了一件新衣裳,苏绣桃花,轻纱漫漫。她手持络苏团扇,浅笑盈盈,遮住半个丹唇。
“夏儿说,让我好好招待你们,两个漂亮妹妹。”
千霄剑被水芋阻挡在外,完全不听从娣淇的召唤。娣淇吐了口唾沫,一双凤目鄙视地瞪着水芋:“丑b鲶鱼精,你也只配给本姑娘提鞋!”
流年心底默默惊叹。这个姐姐着实强硬,在她们死活不明的节骨眼上还敢说这样激怒敌人的话…
果不其然,水芋勃然大怒——粉面含嗔,黛眉微蹩,眼角微垂,朱唇微撅。
这已经是这个美人能做出来最生气的表情了。
娣淇冷哼一声,低声在流年耳边解释道:“她真身特别丑,肯定是不愿意化真身与我们对峙。只要不化真身,她就没什么战斗力。”
流年恍然大悟,不得不为娣淇的机智而感到佩服。
水芋美人儿握着团扇的纤手柔柔垂下,细声细语地唤旁边的蒙面龙虾精:“夏儿…”
夏儿闻言上前,身体渐渐变大,变成了一只巨大的龙虾精,几欲撑破石壁房间。
流年喉头一梗,上次这龙虾精不还是一小只,现在怎么长成这么大了?
龙虾精战斗力果然比鬼树藤蔓看起来更强,此时她们也没有了炙阳阵的帮助。
娣淇冷汗直冒,口里不断念着千霄剑的召唤口诀。
那傲娇的剑发着白光,嗡嗡得抗议,似乎是觉得娣淇扰了自己好梦。
“夏儿,替我招呼招…”
水芋话还没说完,娣淇白了她一眼,打断她:“能不能别这样说话,声音这么难听还学人家小姐。”
水芋吱了声,捏团扇的手血管凸起。
龙虾精尖脚猛刺,娣淇拽着流年险险避过。
龙虾精将石地上刺出一个碗深的尖洞,地上裂出蜘蛛网般的花纹。
双拳难敌四手,更别提龙虾精…身上密密麻麻长了整整十条腿。
娣淇拉着流年飞身躲避,想着如何能够靠近千霄剑,无奈这龙虾精仿佛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用身躯阻挡着娣淇的靠近。
娣淇随着失血,气息渐渐紊乱。落花刃大起大落,回回杀招,却没有对龙虾精造成太大伤害。反倒是龙虾精抓住了破绽,一脚下去要把娣淇踩成肉泥。
流年紧紧捂住双眼。
“千霄!”娣淇惊呼,千霄剑白光大闪,插入龙虾精背甲。
龙虾精吃痛地转身,只见它背后一个眉眼如画的白衣男子,提了一只白鸟,面色不善地瞥了娣淇一眼。
“你怎么来…”水芋满脸惊恐,话刚说了一半,就被千霄剑一剑穿过身体。
龙虾精暴怒,还没来得及动作,那剑又随着李喻白的指挥砍下了它的头颅。
李喻白微笑,拉起流年颤抖不止的手,安慰道:“哥哥来晚了,流年不怕,不怕。”
龙虾精的血暴喷而出。
李喻白咬破手指,凌空画了一个符咒,把毒血阻挡在外。
“哥哥!”流年方才吓得连哭都哭不出来,见到李喻白顿时泪眼朦胧。
娣淇捂着伤口,呼吸有些急促。她抬手用衣服的布条摁了摁伤口,眼疾手快地把流年拉进自己怀里。
“小心!”
只见水芋趁李喻白画咒消化毒血,团扇化剑,与流年擦肩而过。
流年怔了怔,怒骂道:“卑鄙小人!”
李喻白蹩了蹩眉,化气为刃把水芋震撞在石壁上。
美人一张娇美的脸开始腐烂——头发一根一根脱落,眼球滚下眼眶,身躯变得肥胖恶心,嗓子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嘶哑声。
娣淇紧紧把流年抱在怀里,捂住她的眼睛。感受到失而复得的仙力,娣淇单手摸摸流年的头,小声道:“快睡一觉,睡一觉就好了。”
流年眨了眨眼,意识朦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