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囚禁,这落花殿院落环境却十分清幽。
殿堂空旷,琉璃瓦重岩叠嶂,飞檐翘角,朱漆凉木,砖墙环护。若这不是流年被囚禁之处,而是她的家,她一定欢喜极了。
殿中央有一株三人合抱粗的树桩,枯死多年,树干早已不知去像。
流年被关了小半月,除了每餐有仙娥来送餐食,并无人迹。倒也不是很无聊,殿中书阁藏了不少图画绘的人间话本。
话本约莫过了不少年代,尼龙涤的纸浆发黄,一触即破。流年不得不十分小心,才能让纸张完好无损。
以前住在这里的人,一定喜欢妖吧?这些话本,几乎都是人和妖的故事。虽然她认字不多,却还是觉得十分有趣。
书阁蒙着厚厚的灰尘,一盏烧尽的油灯被固定在红木茶桌上。地上铺了厚厚的毯子,还有几瓣已经看不出模样的花瓣。
这里以前住的是什么人呢?为什么又不在这里了?还是,这里一直都是关押人的地方?
午时刚过,送饭食的仙娥便走了。流年吃得很饱,躺在书阁的软榻上看话本。
这个话本四角用歪斜的针脚缝上了牛皮布料,想来是被极爱惜过的。话本里画了一个女妖和书生的故事。
书生进京赶考途中,路过一片桃林,被桃树妖精抓了当个压寨相公,对书生百般殷勤。无奈书生不从,趁人不注意,跑了。
后来,有人要打桃树妖精的主意。恰逢书生赶考及第,当了个京官,路过此地,救了那桃树妖,放弃了身家地位,与她再续前缘。
“为什么书生以前不愿意,现在又要放弃所有找那妖精呢…”流年不自觉地问出声。
“因为男人本性难移,喜欢年轻貌美的。家里的妻室都成了黄脸婆,桃树妖还是娇俏的小娘子。”
一双黑靴踏入门槛,沉稳铿锵。高大的男人垂了垂眉头,立在了流年身后。
流年心中不喜,身体确实赶紧伏了下去:“墨瑾上神。”
墨瑾手里持了一枝落花,身上沾了些许胭脂味。他把玩着花枝,似斟酌许久,开口道:“近来可好?”
好,好你妹的好!一来你们这里做客就被囚禁起来,我能好吗?
“回上神,庭院挺好,希望上神能通知我的义夫流火君来接我。”
墨瑾颔首,将落花枝的绿叶一一拔下,只留一朵残败的花儿:“你同我,还有别的可说?”
呸,不讲理的臭神仙,我同你有什么好说的!
流年呵呵笑了两声,恭敬问道:“不知道娣淇姐姐还好?”
“她,不好。”墨瑾把花别在流年头上,“约莫被二门主打残了吧。”
流年大惊,打开他伸来的花枝吼道:“你们怎么这样对她,她都是为了我…”
流年呆呆地看着墨瑾噗一声笑了出来。
“噗…我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墨瑾身形突然变矮几分,化回了天燮的模样。
看着流年焦急又吃惊的小脸,天燮心情舒畅,不由分说地把花枝插进流年头发:“娣淇好着呢,不过是被他爹关禁闭了。”
流年瞠目结舌,良久才反应过来天燮是变成了墨瑾的模样诓她:“你,你骗我!”
“真可爱,”天燮像是打量一个玩物一般,俯身掐了掐流年的小脸。炽热的呼吸打在她耳边,略微有些暧昧,“不如待你及?,我去向你义夫提亲?”
若是平时,流年抖一抖身子就会学着戏里的花旦大喊一声“登徒子”,无奈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着实不敢乱说话,只能略略退了两步,脱离天燮过于靠近的呼吸。
天燮已是一个有几分俊朗的少年模样。未长开的线条流畅柔和,白皙温润。
“我…我要一辈子去留着侍候义父的。”流年辩白。不料,天燮更近一步,双指挑起了她的下颔。
“怎么会呢,闺女都是要出嫁的,不然就成老姑娘了。”天燮双眸含笑,逗着她说。
她也要出嫁吗?
流年突然被这个问题惊骇到了。
见流年满脸被雷劈的表情,天燮心情着实好极了,温声逗道:“你若是嫁与我,你还可常来天重看看你的娣淇姐姐。”
“不行!”流年脱口而出,“你只喜欢年轻貌美的,等我…等我老了你就不喜欢我了。”
天燮被自己摆了一道,倒也不恼,饶有趣味地盯着她看。
“你…你干嘛看我!”流年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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