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年9月1日。
这是一个快乐而又悲伤的时间点。
快乐是因为六岁半的余忠终于要开始上学了,终于不用再接受家人一天到晚不停的唠叨了,接下来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悲伤是因为余忠要开始上学了,从学前班开始,需要进行为期17年的学习生涯。
古人都是十年寒窗无人问,一朝成名天下知,好歹还有个明确的盼头,一朝金榜题名,从此官运亨通,宰相嫁女,贵人送房,居庙堂挥斥方遒,回府上逗鸟养花,过上有钱有势的生活。
现代人是十几年题海战术,只为一张名校毕业证,却对毕业以后的生活工作没有一个明确的认知。
名校毕业又怎么样?学富五车又怎么样?这只能让你的工资起点比普通人更高一点,职位晋升的比普通人更快一点。这能说明什么?这只能说明你还是个买不起房的穷小子,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看谁都高人一等,过几年被社会磨平了棱角,变成一个老油条,再也没有年轻时候的趾高气昂。
上述这些都和余忠没关系,他才刚上学前班,不用想着十几二十年后的事。
报名早已经在前两天就搞好了,今天只要和母亲一起去学校就行了。除了小妹秀丽外,还有同龄的莫益,三个人都是母亲带着去学校。都是同村,又是同龄,大人天天聚在一起打牌,小孩子也天天一起玩,几个人就干脆一起结个伴。
一行六个人也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走着聊着,反正学前班九点才开始上课,时间还早得很。
路上有几个人,都是妈妈带着孩子,不用问都知道这是要送孩子去学校上学的。
余忠打量着几个不认识的孩子,这些人就是自己以后上学放学的同伴了。
母亲送孩子上学基本上就这一上午,其他时候基本都是一群孩子结伴同行的。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接送是不可能的事,都是农村人,家里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几个大人凑在一起,把话一说开,就什么都知道了。都是邻村的人,年龄到了,就送来上学了。
农村人就一样好,不管有没有血缘关系,出门就是亲戚,家里有什么事,到哪都能找人帮忙。
走路上碰到个人互相有点面熟,打个招呼一问,你是那谁家的什么什么吗?
是啊。
我说怎么这么面熟,原来是一家人,我是他家的什么什么,按关系,你得叫我什么什么。
现在余忠身上就发生了这样的事,一个女孩子的母亲非要让孩子喊余忠为表叔,小姑娘都快哭了。
按照辈分,余忠还真是这女孩子的表叔,不是生拉硬拽,真有点稀薄血缘关系,这让余忠哭笑不得。
“孩子都小,哪有什么辈分不辈分的,各论各的就行,各论各的。”
还好关键时刻自家的母亲出来打圆场,不然这场闹剧还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路不远,只有两里路,一路上聊着笑着,也就到了学校。
学校名字叫周井小学,只有两排平房,一排是老师的宿舍和办公室,一排是办公室,学校不大,还有点破旧,却很出名。
因为从这学校出来的学生,高中之前成绩都很好,一个小学能影响到初中生的成绩,这就不得了了。
四方一打听,原来里面有一个厉害的老教授。老教授姓徐,听称呼就知道以前做过大学教授,后来年纪大了,就退休回老家,时间一长就坐不住了,跑来这学校当老师。当时县里有好几个有名的高中来请他,就是不去,就去这离家最近的学校。
余忠一行人刚进学校就有一个人过来了,让家长们回家,自己带着孩子们进了学前班的教室。
离了家长,孩子们都没哭,跟着老师进了教室,不像现在的孩子,上个幼儿园哭爹喊娘的,到底是农村孩子,懂事。
余忠跟着众人进了教室,找了个靠窗的风水宝地坐了下来,随意的打量了一下。
教室不算大,雪白的墙面,崭新的黑板,水泥地面,看来是年前找人重新粉刷了一遍。
与之相对应的就是两人坐的长条板凳和坑坑洼洼的课桌,课桌上面被人刻了个正楷的“早”字就算了,还被挖了一个正方形的洞。
除了课桌总体看下来还算干净。
看完教室又左右扫一眼,看了一下学生。大概有三十个人左右,男女差不多一半一半。
认识的人没几个,都聚在一起,三张双人课桌刚刚好。莫益坐在余忠的旁边,小妹在他前面,坐在余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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