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道:“我们快赶路吧!这山中精怪不少,一旦待到入夜,只怕事情会更加麻烦。”
夏侯瑾轩点头道:“姜兄所言不错,我们来时的那悬空石碑旁还有一条道路,我们去那便看看。”
七人沿小道而上,一路上虽时有妖物阻拦,却也不及适才般难以应付,根本不须端木虹出手。
行出数里,七人来到山腰的一处石崖之上。
此间视野辽阔,在崖上眺望远方,所见天高云清,峰林如利剑般贯入其间,更兼绿树成荫,花草奇美,适逢烈日当空,暮菖兰提议道:
“我们在此休息一下如何?”
端木虹笑道:“此间山峯如利剑直贯云霄,倒也适足一观。”
暮菖兰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问道:“端木先生,你的脑子里莫非只有剑不成?”
端木虹笑而不语,瑕也不解地道:“就是,不就是些山山水水吗?”
夏侯瑾轩轻吟道:“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古往今来,多少文人墨客隐居山林,忙时务农,闲时吟诗作赋,不理红尘俗世,何等惬意!”
“我们在山里跑了这么久,还没见过其他人呢,要是住在这儿,一年到头看不到个人,还不得闷死!”
瑕柳眉一蹙,反驳道:“要我说,还是城里好,人多、热闹,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统统都有。这个地方嘛!等哪天我死了,葬在这里倒是不错。”
谢沧行打开酒葫芦,畅饮一口,道:“小姑娘!年纪轻轻的谈甚么死后的事情?那多无聊?”
瑕脸色一黯,垂眉道:“人不知道甚么时候就会死,该早点做好打算……”
夏侯瑾轩正要出言相劝,却听端木虹笑道:“瑕姑娘,人的一生虽短短不过百年,却也须活得神采飞扬才不枉此生,年纪轻轻就活得这么瞻前顾后,那可不好哦!”
谢沧行惊奇地看了他一眼,似是在奇怪他一个少年何以能说出这种话来。
瑕“噗嗤”一声笑出来,道:“端木先生,看你最多不过大我一岁,怎么说出这些老气横秋的话来?”
端木虹一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其实以他的前世今生生活过的时间加起来,已经达到了三十五岁,早够做这个小姑娘的父亲了,可这一节又岂能对她言明?
另一边,姜承一人呆立崖边,一言不发,想是还未走出被驱逐出折剑的低落。
皇甫卓则一屁股坐在一块青石上,叹道:“想不到山中赶路,竟如此耗费体力。”说着,将腰间水壶掏出一饮,却是一空,颓然道:“水喝完了!”
这时,一个水壶递了上来,道:“皇甫少爷,要喝吗?”
“你怎么还留了水?”
皇甫卓一愕,随即伸手去拿,欣然道:“多谢!”
暮菖兰却将水壶一收,笑吟吟地道:“我看这山势陡峭,攀爬艰难,所以有意多带了一壶水,五贯钱,怎样,要喝吗?”
“甚么?钱?你……”
皇甫卓不是没见过市侩之辈,可也没见过这样狮子大开口的。
暮菖兰得意地道:“越往上爬,水源越少。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咯,皇甫少爷现在不要,再过一会。只怕想要也没有了。”说罢转身欲走。
“站住!”
皇甫卓丧气地道:“我买了!”
“哈哈哈哈!”
瑕捧腹大笑道:“谁让他老是板着副冰块脸,一副了不起的样子!哈哈哈哈!”
端木虹微微一笑,这五贯钱虽说足顶寻常百姓家三年又一季的用度,对皇甫卓却不过是九牛之一毫,就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嬉笑过后,众人在日落之前行至峰顶,但见眼前重云深锁,浓雾蔽日,更有数座浮石悬于半空,地面雕纹交错,星罗棋布,似乎在阐述某种玄奥莫名的道理。
图案中央立有一座方形巨坛,坛中蓄水,不知是何用处。
“此时仍是晌午,烈日之下怎会有如此浓重的雾气?”
夏侯瑾轩疑惑道:“山中多精灵鬼怪,莫非又有甚么事故?”
如此奇观在前,众人心中不由大为警惕。
“甚么?”
皇甫卓一把抽出了费隐剑,冷哼道:“莫非又是甚么雪女之类的妖魔要作祟伤人?”
端木虹笑道:“吾观此间并无妖魔之气,诸位多虑了。”
“是吗?”
瑕跑上前道:“你们看,这是……”但见坛之中霞气吞吐,似有灵物藏于其中。
夏侯瑾轩正欲上前,却被姜承出言制止:“谨慎些好,我走在前面。”
皇甫卓道:“你先前险些走火入魔,这才刚好,退后,我走前面。”说罢,径直往前走去。
几人跟上前去,瑕讶然看着坛中道:“咦,这是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