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分四个舱位,指挥舱,反应堆舱,还有主机舱和辅机舱,您活动的区域主要在主,辅机舱里。非军事性下水作业的设备都在辅舱,那儿有安全通道直接连接主机舱的,要是有需要也能去指挥舱。要是想去反应堆仓,必须先通过指挥舱,所以得请您先向艇长室打申请……”
岑路点点头:“要是打申请多久能通过。”
“您的任务级别很高,应该挺快就能通过的。”
岑路低头不说话了,只是在心底默默盘算着接下来将近一月的安排。若是能采集到土质标本,之后的实验和计算倒是没什么,只是前期的下水作业有些困难,他并不精通工程,带上了帝工大的设备也不能保证设备一直运作,听说帝工大给他配了个技术员,可是怎么到现在也没看见技术员的影子……
那边孟看松的重点已经转向了与工作无关的方面:“岑教授,咱们艇上虽然挤,可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什么健身房洗衣房食堂应有尽有的,都在主机舱里。特别是……”仿佛是要说什么重大机密似的,孟看松一点不见外地凑近了岑路的耳朵,“要讨好食堂的炊事员,毕竟食物决定生活质量,把他哄高兴了说不定还能给你开个小灶什么的。”
周浦深看着孟看松快要贴到岑路耳朵上的嘴,眯了眯眼睛,觉得有的人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孟看松浑然不觉,继续滔滔不绝着:“艇长很重视这次的任务,也特别重视你们这些高科技人才,所以给您安排了最条件最好的宿舍,两人间那种。”
岑路突然停下了脚步,差点被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的管道绊了一跤:“两人间?”
“对呀,”孟看松以为岑路对这样的安排十分满意,邀功似的道:“您和教官一间,这样方便你们交流干活,教官习惯又好,我敢打赌他是这艇上唯一一个睡觉不打呼噜的了!”
岑路已经借尿遁躲在卫生间里快半个小时了。潜艇的各处都拥挤,卫生间空间更是小得令人发指,饶是如此岑路也把隔间门严严实实地关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决定了要把自己闷死在厕所里。
岑路站累了,于是把坐便器盖子都放下来,整个人爬到了坐便器盖上,蹲在那里思考人生。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从直升机那会儿就开始不对劲了,一看到周浦深就控制不住想跑,说实在的其实想跑是另一种情绪的副产品,他的真实想法是看到周浦深就想把人往怀里怼,靠得越近他越舒坦,特别是想到周浦深那双湿漉漉的,像小狗似的黑眼睛。可是岑路怕要是自己真的付诸行动了,真的伸手把周少尉按在自己身上了,按周浦深那脾气怕不是要直接打开他的安全扣让他从一万米高空摔个死无全尸。
而且,他郁闷地捂住脸,他从前怎么没发现自己这么饥/渴。这不听见两人要住一间的时候,他怕自己控制不了对周浦深做出什么禽兽行为,所以想出来先冷静一下。
有什么呢,岑路伸出一只胳膊挡住了眼睛,不知道是恼羞成怒还是自我安慰,两个大男人住一间而已,又不是睡一张床,要是自己现在开口拒绝那才奇怪。
岑路又在坐便器上蹲了片刻,直到腿都麻了,才悻悻然从卫生间推门出去。却不曾想推开的门就那么直直地撞上了一个人的脊背。
那一下撞得着实不轻,那人小小的个子往前踉跄了几步才站稳,岑路连忙道歉:“对不起,是我没注意……”
“没,没事。”带着稚气的小士兵一边伸手摸了摸被撞疼的背,一边苍白着脸回答岑路。岑路带着歉意打量了他一眼,那人一双圆圆的眸子占了巴掌脸的一大半,眼尾不知是不是因为疼痛而有些发红,个子小小的,比岑路矮了半个头,整个人秀气得像个女孩子。
岑路看见他放在一旁的军用包,问了句:“你在这儿蹲我?”
“不,我不是故意蹲您的……”小士兵吓了一跳,“是…是周少尉说您身体不舒服,孟哥才派我来瞧瞧您……我是潜艇上的勤务兵,我叫候春榭。”说罢还怕对方不信,于是将胸口印着的编号给岑路看。
岑路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真是一刻也不能松懈。方才自己蹲在马桶盖上那些羞耻的自言自语也不知道有没有被这小子听见。
候春榭看出了岑路尴尬的神情,却也慌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合适。于是便干脆换了个话题:“您是岑教授是吧,给您配的技术员来得更早些,您要不要见见他?”
岑路回过神来,正事总是要紧:“你见到技术员了?”
候春榭憨憨地笑:“哪止见到啊,拖你们的福,孟哥安排我给你们打理琐事,我现在就和技术员住一屋。这还是我上了潜艇之后第一次住这么高级的房间。”
岑路看见小勤务兵那张圆脸上流露出来的诚心实意的高兴和感激,想到了自己那帮稚气未脱的学生,不由自主地也朝候春榭笑了笑,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
候春榭见岑路笑了,顿时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看来这位正主要比技术员好伺候多了。候春榭也咧嘴笑笑,背上军用包对岑路说:“岑教授,我带你去技术员那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