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本身也是有此职责。
只不过,谢岩不用动脑子也知道,那位“老好人”于乡长,是绝对不会答应的,而气头上的黄一清,多数又得和家里人大吵一架了。
唐人对待婚姻的理解,和后世相差其实并没有那么大,最大的区别在于,后世官方机构可以出具“结婚证”来证明,而领“结婚证”却不需要家人参与,所以只是两个当事人之间的事情。
但大唐不一样,没有经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官府虽然不干涉,但是也不保护,更不会插手。当然,特殊情况下,“官媒”是可以代表官府“做媒提亲”,完成一系列世人认可的程序,只是这种情形极为罕见。
很显然,黄一清就是想成为那个“特殊情形”。
别说谢岩认识黄守义,哪怕不认识,他也不敢做这个主,无论如何,符合大多数认知的事,那才是合理的,不准备好一切,或者不到万不得已,谢岩也不想去触碰现有“规则”,那是他一直坚守的底线,不会轻易改变。
然,贺兰敏月当面问及,不回答自是不妥。
想上片刻后,谢岩并无太好主意,正有些发愁之际,忽见贺兰敏月看着自己的面庞上浮起一丝笑意。当下心念一动,不答反问道:“不知敏月期望怎样一个结果?”
“自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贺兰敏月几乎毫不迟疑地说出心中想法。
谢岩笑而言道:“此事说易行难,唯有等得时间长些,或有变数。”
“确非易事。”贺兰敏月先是跟着赞同说了一句,忽又问道:“警官可知芊芊姓氏?”
这一问,还真把谢岩给问住了。
芊芊从小被“谪仙馆”买下,名字都是老鸨起的,至于姓氏,她没提过,谢岩当然也没问过,此时贺兰敏月突然说起,那想来中间必有因由。
贺兰敏月见谢岩一脸茫然,情知其毫不知情,便主动说道:“芊芊生于‘弘农’,姓‘杨’。”
“弘农杨氏?”谢岩脱口而出,紧跟着又自我否定道:“不可能!”
“当然不可能!杨氏乃望族,岂会有此事?”贺兰敏月说着,话锋一转,又道:“可,到底怎样,又有谁能说得清楚呢?”
此话一出,哪怕再笨的人,也都知道贺兰敏月打得什么主意了。
“敏月,冒名杨氏女,其罪不小,倘若事发,后患无穷。”
“何必冒名,杨氏认下芊芊,又何来后患?”
谢岩非常难以理解贺兰敏月的说法,尽管从理论上来说,“弘农杨氏”认一位女子为族人算不上大事,可那凭什么啊?况且芊芊出身青楼,对于一个向来注重名望的大家族,怎么可能会答应?
“可、可此事……”谢岩真就不知道怎样说下去才好。
“警官莫非忘记,祖母亦出自‘杨氏’。”
贺兰敏月这一句话,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所有不明白的地方,谢岩瞬间秒懂了。
“代国夫人”杨氏,乃当今皇后生母,正是出自“弘农杨氏”,以她老人家的身份地位,令杨氏认下一个无关痛痒的女子为族人,当属轻而易举,只要有“杨氏女”这么一个名头,黄守义将再也没有借口阻拦黄一清婚事了。
“老夫人,能答应么?”谢岩颇有疑虑地问。
“此乃小事,祖母最疼月儿了,定会应允。”
看着贺兰敏月笃定的表情,谢岩也不好多说,至少试一下,也无大碍。只是他最不理解地方在于——向来不喜欢多事的贺兰敏月,为何会主动找事,且还是一件和她毫无关系的事。
谢岩真的很想问一句“为什么”,但是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心里知道就可以了,问得太清楚,反而不见得是好事。
在谢岩看来,不管最后是什么结果,贺兰敏月的情分,算是欠下了。因为巨大的身份差异,贺兰敏月与黄一清、芊芊之间,不可能存在“友情”一说,唯一可能那只有自己对黄一清的重视,换而言之,完全是为了自己,才会想出这么一个主意。
谢岩不傻,他能够感觉出贺兰敏月的情义,尤其是在夫人许爰离世之后,时不时以探望“乐儿”的名义小住。尽管她不是很在意“礼仪之道”,然一个大姑娘家如此作为,想不招惹流言都难,只是她从来不提,权当没有。
何为情义?想来不过如此。
情义无价!所指也必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