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麻烦别人。你并没有把剑雪当下人,你把他当朋友
,尤其这种要辛苦剑雪的事,你更不会让他跑过来,而应该是你亲自前去,先向他说抱歉。”
“所以……”王轻侯打直了双臂,目光依旧停在方觉浅的眼睛处,只是身体往后仰去,是一个更放松,更慵懒的姿态,“如果我不叫停朔方城的攻势,你会用我刚刚说的这些,来逼停我。”
“但你不希望这么做,你不希望是由你出手逼我做出暂停攻势的决定的,所以你把剑雪叫来,让我明白这一切,让我自己决定,而非被你所迫。”
“我是该感谢你的委婉呢,还是该怨憎你的计谋?”
王轻侯始终笑看着方觉浅,眼里没有一点恨意,也没有怒火,只是看她很深很深,像是要看透她的灵魂。
事实上,他也的确算是把方觉浅看得很透了,了解她的一切,熟知她的性情。听许多说,不要太过了解你的爱人,因为把一个人看透了之后,就很难再爱他,他的优点缺点都会暴露无遗,而人们在漫长的时光中,总是渐渐地变得挑剔,变得刻薄,会一点点忽略那些优点,只看得见
缺点。
所以永远保持神秘感和新鲜感,很重要。
不过王轻侯好像不在此类,他没有变得越来越挑剔,也没有变得刻薄,他只是觉得,他越了解方觉浅,方觉浅就离他越远,真是奇怪的感受啊,不是吗?
方觉浅与他对视良久,眼神是波澜无惊,不起涟漪,心底却漫过冰冷的悲凉,像是黄泉里刺骨寒冷的水涌过来,带着绝望的气息凉透了她的心肠。
“都可以,但如果让我选,我希望你选择怨憎,这样我们都好受一点。”“幸好我们都是自私的人,都会选择让自己好过一些。”王轻侯笑道,“所以,我并不是为了你而做出妥协,叫停朔方城的进攻,我是为了我自己,也为了朔方城,如果天时地利人和,不论你是谁,是我什么
人,用什么手段,我都会跟你对抗到底,保证朔方城的胜利不受你的影响。”
“嗯,这倒是我认识的王轻侯,只有他才会这样,为了自己的目的和追求,不顾情义,披荆斩棘,笔直前行。”
“该为我们干一杯。”王轻侯握起桌上的杯子举在半空。
方觉浅抬杯,和他碰了一下,王轻侯望着她发笑。
方觉浅也笑,笑着低头喝了口热茶,暖不了太悲凉的内心,大概需要一壶烈酒,都说水越喝越冷,酒越才喝越暖。她……其实也没得选,奚若洲说得没错,时机未到,她就必须把这一切都推到恰当的时机,就像是一颗一颗的棋子,它们必须被摆放到合适的位置后,才能放任棋子们自行游走,在那之前,必须先预设好轨
道。
她不是不明白自己的使命,任性过一次就够了,再多,就真的罪该该死了。不过,这些也没法儿跟王轻侯讲,这都不叫误会,叫道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