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偶尔能听见头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还有就是抽烟时打火机发出来的声音。
他约莫在心里数了一下,上面那个人每隔二十分钟左右就会抽一根烟。看来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烟鬼。
除了偶尔传来的几声咳嗽外,再也没有声音传进他的耳朵。
以致李慕白看见这只成年老鼠时,内心是那样激动。他终于看见除了自己以外的活物了。
这老鼠离开同伴跑进铁笼,就只是为了偷食他剩下的面包屑。没想到现在连命也搭上去,想想还真是不值。
时间仿佛静止了。除了头顶会有明暗变换的光线外。一切都静悄悄的。
当光线再次变亮时,李慕白等来了打开天窗的声音。
一双大手缓缓推开天窗,发出一阵沉闷的声音,刺耳有那样愉悦。就这样,天窗开启了三分之一。
一个医药包从上面扔了下来,接着一瓶矿泉水和一块黑面包跟着掉在医药包边上。
“这是你要的药和食物。”还是那个粗暴的声音。
“谢谢。”李慕白抬头喊道。
没有回答。头顶的天窗缓缓合上,跟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天窗留的缝隙要大一点。
光线说不上充足,但对于一个黑暗的地下囚笼来说,已经足够了。李慕白拖着沉重的脚链走了过去,困难地蹲下。
他打开医药包,里面除了有纱布和消炎药,还有一只注射器和一盒肾上腺素。
李慕白轻轻取出一次性注射器,从药盒里取出两只肾上腺素。互相在瓶口摩擦,然后轻轻用一只将另一只敲开。把注射器的针管伸进去,将药水给吸进注射器。
再用同样的方法打开并将另一只药水吸进注射器。
把黏在身上的衬衫往下脱到肩膀处,没有消毒棉,直接将药水推了进去。
他把一次性注射器连同空药瓶子放入盒子,又扫了一眼药箱里的消炎药和纱布。咬着牙把衣服脱掉,把纱布缠在伤口处。
除了背上有伤,大腿处也有几处明显的伤口。他卷起裤腿,用纱布绕了好几圈。再放下裤腿,按照消炎药上的说明书,取药吞了下去。
上面那个声音虽然粗暴,但还是管些用的。
将身上的伤口处理完毕,李慕白才走过去捡起那片黑面包。
把黑面包吃完,又喝了一点儿水。
他张开一只手,让光线从手指的缝隙流下。他的命运现在完全掌握在别人手里,而且自己完全不知道为什么。
李慕白放下双手,闭上眼睛靠在铁笼上。回想着刚刚自己做的梦。梦中的那个胖子是谁,跟自己是什么关系?是他幻想出来的,还是曾经他认识的某个人?
约莫晚饭时分,头顶的天窗又缓慢地推开。一块黑面包和一瓶水被扔进铁笼。
李慕白缓慢地走过去,捡起黑面包和水回到刚刚自己坐的地方。
头顶的天窗并没有立即关上。那个粗暴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头儿说了,要想吃饭。得凭自己本事去挣。”
“怎么挣?”
“这个监狱里不光关着你一个人,同样关着很多罪恶滔天的犯人。每个人每餐都有一片黑面包。打败别人,就能拿走别人那一份面包。就这么简单。”这恶棍的话第一次出奇说了这么多。
“要是不同意呢?”
“那你继续在下面吃老鼠肉吧。”声音里带着嘲讽和不屑。
李慕白想了一下,不管怎样,他都要走出这个铁笼。只有走出这个铁笼,他才有可能查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