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愣住了,收回的手在衣摆处不自主的颤抖着。
沈齐卿踉跄了几步才站稳,在众人围成的群里一只手捂着脸,那冰冷的眼神变得恶狠狠,空气都静的要紧。
偏偏这时,沈齐卿背后的那个男生忽然蹲下,顺势扒掉了沈齐卿的裤子,“牧哥,你看他是不没有……”
沈齐卿尖叫了一声,提起裤子跑出了教室。
“是不有点过了?”王牧瞅着我,又瞪了瞪那个男生。
“他应该没那么小气吧。”我也瞅着王牧,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个慌乱提着裤子跑向教室外面的背影,是我们班里所有人见过沈齐卿的最后一面。第二天班主任就把沈齐卿的桌子搬走了,听他讲,沈齐卿转学了。
空位置很快又有了新的桌子搬来补齐,生活的湖水又归于平静。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崔娇娇现在起来回答问题时班上吁声变得更大了,大到′豌豆姑娘ˊ回答问题越来越少了,越来越不像植物大战僵尸里的豌豆射手了。
沈齐卿走后,班主任找过我,于是我名正言顺的当上了图书馆的值日管理员。
一周过去,大家就都已经忘记沈齐卿这个人了。值日那天,我在去图书馆的路上正碰见从里面出来的学妹,她今天笑了,脸上的酒窝我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从老地方拿出那本书,封面上的百年两个字不知道被谁用黑色圆珠笔狠狠划掉,只剩下孤独二字,孑孓而又刺眼。
书里面夹着一张纸条,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还是熟悉的字体,写字的笔却不是浅蓝色的钢笔字,而是黑色的圆珠笔:
“无论你是谁,我都谢谢你,曾给予我一丝生活的希望,我没有错,错的或许是这个世界呢?我没有选择的权力,天给了我这样一副肉体,他们叫我娘娘腔,叫我人妖,我能怎么办?
其实在写那张纸条的时候,我已经决心离开了,或许十七岁的年纪不该谈论死亡,可我感觉我深陷泥沼。
还好你温暖的回复,让我有了希望,我去了省城看了我的抑郁症。
我想我能走出来的吧?我想走出来的!
可是他们不给我机会,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是我十七年受到过最大的侮辱,我丢失了我最爱的钢笔,我被人扒掉了裤子。
他们永远不知道这些对一个抑郁症患者意味着什么,是这个世界的冷漠把我推开,我已经决心要走了,他们都是凶手,全部都是!
当你看到这张纸条的时候,请不要难过,因为你的话曾经是我唯一的光亮,只是我的世界太暗了,靠一缕星光是照不亮的。
如果我死了,他们会怎么样?”
黑色的笔迹仿佛是一道深渊,吞噬了沈齐卿,没有人再见过沈齐卿,就好像大地上再没有人见过百年孤独的家族一样。
世界依旧,万物如昨,操场上,依旧有人在一圈圈的奔跑,不停丈量着我们与恶的距离;篮球场上,依旧有人投出一个个三分球,不停的恶语伤人;那间阳光明媚是教室里,他们会怎么样?
我捏着这张纸条,捏着一个生命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