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的相依为命……到底都算什么?”
“哼,”华乐笑了一声,似是在嘲讽他的天真,“不过为活命尔,这宫里多一个公主不多,少一个也不少……可是又有几个人敢动皇子?”
“原来如此……还不知道,阿姊要嫁的,是哪位大臣家的公子,”修瑾环视四周慨然而叹,“竟是如此大的手笔,连同内库府都能指挥得动。”
华乐轻笑:“这就不劳你操心了,我们最后,也不过是还有一个月的时间相处罢了。”
“是啊,还有一个月的时间。阿姊以为弟弟到底有多不闻窗外事,才会连在这最后一个月的时间里都不知道自己的亲阿姊要嫁去漠北和亲?”修瑾近乎咬牙切齿的吼了出来,“你是打算连弟弟都不说上一声就走么?”
屋子里一时间安静下来。在一时的惊讶过后,华乐敛去面上的笑意,近乎淡漠的问:“什么时候得到的消息?”
“今儿晌午里头,老大和老二在说这事儿呢,道是昨天漠北的使臣到了长安,想要为北戎王求娶一位公主回去,”修瑾捏紧了自己的拳头,“……弟弟以为他们已经把咱们给忘干净了……”
“忘不干净的,废物总还有废物的用法,这会儿不就派上用场了?”华乐也收了之前虚张着的气势,在凳子上坐了下来,“贵人容易忘事,底下不还有贴心的给提醒着的么。”
“阿姊,我知道你先前说的不是真心话,但是弟弟是真伤心,”修瑾俯身摸了把地上厚重温暖的毯子,竟一把坐了下来,“所以,说说今天到底出了什么事,阿姊又遇见了什么,说不定还有转机——这个锅只要能甩出去,甩到谁头上活该谁倒霉。”
华乐斜了眼坐没坐相,还硬装大人模样的修瑾:“别想了,这个锅甩不掉。”
“从永寿宫到永福宫,又从永福宫到永和宫……永和宫压下来的哪怕不是锅,是一锅油,你我也得老老实实的受着,”华乐掰着手指算,“你也说了,老大老二他们说是昨日来的漠北使臣,想要求娶公主……你说尚未干政的皇子和宫里的夫人们,他们谁的消息更灵通?”
这个问题不难,一时间,修瑾的面色也变得难看起来:当今陛下子嗣不丰,皇子皇女加起来也不过二八之数,近些年来更是再无所出。
宫里正在嫁龄的公主不过四位,永福宫大夫人所出三、四公主华如、华初,亲母早逝,被身为姑奶奶的老夫人接到身边亲自抚养的六公主华忆,再加一个无权无势、亲母同样早逝的华乐……
谁去和亲几乎毫无疑问。
而对华乐来说,这同样是一个死局,唯一绝处逢生之地,却正好是永和宫。
“今日永和宫容贵嫔请阿姊过去了一趟,夜里估计也就能听到圣旨的消息,”华乐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来,“娘亲去的早,但到底也在陛下手里捧了那么多年——便是再薄幸的男人,到底也会念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