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都去书院了,柳姨娘闲的无事叫来了娴姨娘在倚梅园闲谈。自她知道凤姨娘搬回修竹园后,总是觉得忧心。
这几日来,老爷更是日日留宿修竹园,只偶尔去玉姨娘处看看。可这玉姨娘之前也能算得上是专宠的。
若是只懂狐媚把戏的玉姨娘,她倒不必如此忧虑,再怎么得宠也不过是个贱籍又无子的年轻女子而已。总会有容颜老去的一天,那时她便什么也不是了。
这凤姨娘可与玉姨娘大有不同。当年大夫人救回凤姨娘时,她虽是衣衫褴褛、格外狼狈,可谈吐间都能透露出她的气质不凡,想是之前也是书香人家的小姐。
又在先夫人处习得一手好琴,要知道当年老爷和先夫人可正是以一曲惜君定生的情谊,这才有了夫妻的缘分。
况且她此番借三小姐之力重回主院,又将三小姐撇的一干二净,若真是她有心谋划,这可是整整六年的预谋啊!这女人的心思何其阴险缜密……
这几日里柳姨娘是越想越放不下心来,这才叫来了娴姨娘,意图和她商量商量。
“妹妹,你看着修竹园那位此番是怎么个划算。”
“姐姐你可高看我了,我哪能看出什么门道啊。”
娴姨娘举起手中的茶盏,轻轻送至唇边,只一抿却不入口。
“你就当真不在意多个人争宠吗。”
柳姨娘看着她的反应有些不平,感觉就像一拳头打在棉花上,话说不痛快,人也不痛快起来。竟觉得她这样无所谓的态度真是讨嫌。
“我的好姐姐,你可别说笑了,我本来就无宠,又何来争宠一说呢?”
娴姨娘散漫的研究起随身的手绢来,手绢上绣了最清丽高雅的兰花,只可惜这兰花绣的再传神也只是株没有根的枯草。
“你明明知道我为此都苦恼了好几日了,可你总是这样,对什么事都不上心。”
柳姨娘看自己一腔愤懑没有回应,也只是暗自掐紧了手中的杯子,咬着牙强装淡定地说道。
“姐姐,妹妹本对这府中诸事不感兴趣。若不是蒙姐姐厚爱,妹妹只想日日在品兰园里作画题字,又怎会和姐姐在此谈心呢?”
娴姨娘对她的不满自不是这一两日生出来的,自己从前遇事只意味退避忍让。可自从第一次见过以旋后,她的心里就生出了许多和从前不同的想法。
一个六岁的孩子尚且还能为自己的命运作一番谋略,而自己却因为当年的一件事忌惮至今。她一直以为这也算是一种淡泊,可与这样卑劣粗俗的女人为伍实则是一种懦弱。
她的确不愿意争,可若是再强迫她违背本心,她也未必不会反抗。
柳姨娘听了她暗讽的话语,心里一惊,换作往日娴姨娘和自己虽不算交谈甚欢,可怎么也不会像今天一样话中带刺。
柳姨娘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些年来,娴姨娘是为了护苏予平周全,这才与她交好。如今苏予平也长大了,还与二皇子联系密切,这边让她有了驳斥自己的底气?
柳姨娘气的牙痒痒,可又找不出什么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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